小胡武进士的传说之六:古寨城固如金汤,风雨百年忆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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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世纪五十年代初期,豫东一带轰轰烈烈的镇压反革命和土地改革运动已经结束,曾经世世代代给农民带来严重灾难的兵匪战乱随之销声匿迹,农村进入了耕者有其田的新时期。小胡村作为豫东大地上的一个小村,耸立在它周围威威武武地担负着保村安民任务的那一圈寨城,也随之完成了自己的历史使命,开始变得衰老了。

小胡武进士的传说之六:古寨城固如金汤,风雨百年忆沧桑

我记忆中的寨城是高大雄伟的,高约三丈,底宽丈五,绕村一周二里有余,可谓是一座巨型建筑。加之周围那丈把宽的壕沟,南北两座高耸的门楼,俨然有传说的水泊梁山之势,声闻遐迩的寨里村之名也由此而来。这长达一百多年的寨城,曾经是我们寨里村人的骄傲与自豪,自打我懂事起,关于它的传说,就震撼着我的耳鼓。

传说寨城建于清朝咸丰年间。那时国家内忧外患,兵祸连结,土匪横行,民不聊生。我们寨里村人为了自保,上下一心,立志筑城自卫。在整整两年时间里,全村百十户人,不分男女老少,抡铁锹,挑箩筐,从冬到夏,夜以继日,挥汗如雨,工程始得告竣。南北寨门则用厚厚的铁皮和粗大的铆钉加固,城头上架上了铁鋳的小钢炮,城门上还建有供巡城人休息的门楼。那时,我们小胡村人就知道了啥叫“森严壁垒”,啥叫“众志成城”。周围那些抢劫、起票的土匪们,望着这座组织严密的城堡,不得不闻之远遁,收起觊觎之心。

待到光绪年间,社会治安愈益混乱,有些亡命之徒,不顾死活,屡屡犯险,村民生命财产再次受到威胁。当时的地方名士武进士胡金檀、武举人胡金榜挺身而出,组织村人成立红枪会,经过操练纷纷拿起长枪、大刀,为保卫村庄而战。有一次,一个四十多人的土匪队伍乘春节之机,持刀枪攻击南门,上百位村人闻报警的钟声,勇敢与土匪搏斗,逼土匪退出南门。武进士傅金檀更是提刀纵马,追至近一里路的甸池,警告匪徒:如敢再次犯险,定斩尔等首级。从此,土匪们闻说寨里村的胡金檀之名,无不瑟瑟发抖。

小胡武进士的传说之六:古寨城固如金汤,风雨百年忆沧桑

到了民国以后,由于官匪勾结,加之村内出了个别不肖子孙,虽然村民还年年修筑寨城,疏浚壕沟,实际上已成虚设。一九四八年冬,村民胡货根等人曾最后一次将南门城头的小钢炮装满炸药,准备炮轰传说要屠村的匪徒,终因匪徒内外勾结,成为虚晃一枪。此后,这座百年老城就已经失去了它的防御作用,成为历史的陈迹。

土地改革以后,农民掌握了土地、牲畜,生产快速发展,人口急剧增加,昔日的城墙已由防御的屏障变为束缚社会发展的桎梏,人们对它已由保护变为拆毁或破坏了。一九五零年我还沿着城墙走过一圈,寨城还基本完好。那时,我们这些孩子们还绕着城墙嬉戏,摘吃城墙上的酸枣和雏桃,把寨城作为我们极好的玩耍场所。过了两年再走,一些地方已成残垣断壁,多处城墙土被挖去垫圈或筑墙,南北门的门楼也被人拆去,只孤零零地留下两根梁柱。

小胡武进士的传说之六:古寨城固如金汤,风雨百年忆沧桑

说实在的,这座城墙确实给村民的生产带来许多不便。由于城墙的阻隔,人们到周围田埂上劳作,不得不绕到南北城门,拐个极大的弯子。为了方便,人们就在城墙上挖开一个个豁口,在壕沟上搭建一座座便桥通过。尽管这些缺口也引来了野兽窜进村里糟蹋鸡鸭,村里猪鸡出村糟蹋庄稼,人们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这时的寨城,就像一位百岁老人,头秃了,牙豁了,腿瘸了,最终不得不倒下了。直到人民公社化以后,这座百年城墙终于夷为平地,寿终正寝,连一张像样的照片也没有留下。

唯一留下的,是我们对它的记忆。我曾有两篇文章说到这座寨城。一篇是写我的母亲的,题目是《那尊雕像》,文中说:

“我的家,在豫东那一片黄河泛滥遗留下的黄沙地上。一百多户人家的小村

蜷缩在南北长四百米、东西宽二百多米的圈子里。不知是何年何月,在村子周围构筑了一圈城墙,城墙外是涨满水的壕沟。我家在村子的最西边,院子背后就是长满酸枣树和杂草的旧城墙。登上城墙西望,越过沟沟汊汊的西坡,可以望到三里外的丈八沟。我的学校就在丈八沟西面三里路的土山店村。”“记忆中那尊雕像,久久站在现已消失多年的古老城墙上,经过六十年漫漫岁月的消磨,依然清晰地存留在我的心田中:高高的身躯,孤独地站在那里,目睹我在上学路上渐行渐远的身影。我每每回头观望,她的身影由大到小,直到变成了一个小黑点。她就是我的母亲。”“在母亲的遗体旁,我想到那个站立在城墙上的身影,她忽然高大起来,像一尊顶天立地的大理石雕像,在我们豫东这片原野上熠熠生辉。”

还有一篇题目是《梦姐》,是写寨城给我们带来不便的:

小胡武进士的传说之六:古寨城固如金汤,风雨百年忆沧桑

“有一次,我背着一大篮草抄近路爬城墙回家,怎么也爬不上去,好几次爬到半中腰又滚了下来。梦姐看见跑过来说:‘傻弟弟,你把草掏出来一些,放两次背么!’我感激地说;‘好姐姐,我咋没有想到呢!’”

这座寨城,从它诞生到消失的一百多年中,和寨里村的生存和发展血脉相连。这段历史是割不断,抹不去的。也许再过几十年、几百年,人们早已忘记了它的存在,但这段历史永存,它有权利在寨里村的史册里占有一席之地。

(选自方舟散文集(故乡的刺玫花)2017

来源:新华号 官渡樵夫

来源:新华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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