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富豪深夜别墅遇害,他提前拟好的遗嘱,成我破案的关键线索

故事:富豪深夜别墅遇害,他提前拟好的遗嘱,成我破案的关键线索

本故事已由作者:刘公子,授权每天读点故事app独家发布,旗下关联账号“深夜奇谭”获得合法转授权发布,侵权必究。

蒸腾的水汽给树林盖上了一层薄雾,一棵棵冷杉矗立着,像一个个干瘦的巨人。黑色的树皮如同熏烤,上面还布满了不知名的黄色色斑……

来人走进雾里,踩上一根易碎的树枝,“啪”的一声脆响,冷杉的树皮顷刻注入生命,那黑色和黄色交织着,飞舞起来,形成一股旋风。

来人在风中眯眼细看,这才发觉,那黑色的树皮,原来是一大群蝴蝶。

它们长着巨大的翅膀,规则的黄色色块有着黑色的边缘,像极了国王的皇冠,遮天蔽日地飞舞着,如同一股斑斓的潮水,将来人淹没其中……

当来人再次睁眼时,他已经回到农场,而他手中,躺着一只刚从茧里孵化的蝴蝶幼虫。

1

早上八点半,派出所食堂。

唐诗笔直地坐在椅子上,将左手的面包,一点点咬入嘴中,细细咀嚼,慢慢咽下。她的嘴角带着若有似无的微笑,仿佛正在感受食物带来的美好。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她的头顶,给她镀上一层如白莲花女神般的光晕……

如此温文尔雅又有教养的用餐方式,让在场的每一个人身心舒畅。于是他们愉悦地吃完早餐,向女神行上注目礼或直接打个招呼,然后心满意足地离开了食堂。

当最后一个人离开走远,唐诗长长吐出一口气,迅速将手里面包全塞进嘴里,胡乱嚼了几下,又仰头将豆浆一饮而尽,最后打了个重重的饱嗝…

这样吃东西,才爽嘛!

为了避免以上尴尬,唐诗很少在食堂吃早餐,除非睡过头。

而造成她睡眠不足的罪魁祸首,就是程潇。

昨晚救下那名叫宋轻灵的女孩后,唐诗本着解决大龄男青年的单身问题,准备让程潇送女孩一程,可他非但不领情,还特没人性地跑了。

结果唐诗送完人回到家,已经过了十二点,这才有了今早这一幕。

罢了罢了,都是工作呀……

早餐后,唐诗被分配去整理档案室,当她抱着一堆文件路过走廊时,迎面走来两个人,一个是老孙,而另一个……

两人与唐诗擦肩而过,唐诗下意识地就停了下来。

她不是个好管闲事的人,但在老孙那秃的近似地中海的陪衬下,另一个人有着如此充足的发量,很难不让唐诗注意他。

唐诗转头回望,没想到那人也正回头看她,唐诗一慌,文件撒了一地。

她俯身去整理,一双手出现在她的视野,白皙修长,骨节分明。

她再次抬头,又是一愣。

这男人长得真标致。

中府派出所并不缺帅哥,但也许是职业使然,他们都有着明显的特征,比如刚毅的眼神,连发型都是钢钉似的板寸居多。

而眼前这个人,有着白皙的皮肤,柔软的头发,虽然是双眼皮,却眼尾细长还略带弧度,一股儒雅之气迎面扑来,光是看着,心就不由自主地沉静下来。

“我自己可以整理的。”唐诗笑着点了点头,算是婉转的表达谢意。

男人将手中文件递还给唐诗,“它们挺重的,你确定不需要帮忙?”

声音轻柔,仿佛行云流水。

唐诗正要回话,走廊尽头出来个人,拉着嗓子喊他快点,因为所长已经等不及了。

男人抱歉的对她笑笑,看来想帮忙也得等下次。

后来,在新警员欢迎会上,唐诗终于知道了这个男人的名字,宋慈,是新来的法医。从女同事们看他时一个个娇羞的眼神,唐诗断言,他一定会成为中府派出所女性八卦的新宠。

下午,唐诗要去拜访一家住户,地点在她管辖范围的边缘地带,已经延伸到郊区的山岗。

据说很久以前,一个富商买下了山头的一块地,花了两三年盖房子,三四年装修房子,又花了一两年通风换气,在大众几乎遗忘这么个地方时,它的主人竟然回来住了。

唐诗本着都是相亲相爱一家人的原则,觉得很有必要对其表达一下关心。

于是她开着巡逻车,刚出大门就看见宋慈了。

他正蹲在路边喂一只橘猫,唐诗认出那是附近的一只流浪猫,平时很少让生人靠近,而此时却一脑袋扎在宋慈手里大嘴吃猫粮,一丝警觉性都没有。

难道男人帅到一定程度,连动物都会被感化?

宋慈注意到车子,转头过来,那张男女通吃,哦不,是人畜通吃的脸就朝向了唐诗。

“你要去巡逻,方便带上我吗?”

额……虽然不是不可以,但似乎她和他还没熟到这个地步吧。

然而宋慈已经打开车门上车,并说了一个唐诗无法拒绝的理由。

“我刚搬来这座城市,正好也熟悉一下这里的民风和环境。”

好吧……

一路无言,车子里也没放音乐,安静得有些怪异。

唐诗一向不善打破沉闷,她觉得只要沉得住气,憋得够久,尴尬的就是别人。

“那个,昨天谢谢你。”

果然宋慈先开口,可这莫名的感谢是怎么回事?

“昨天如果不是你见义勇为,我妹妹轻灵可能要吃苦头。”

轻灵?宋轻灵!妹妹!他是……

昨晚那女孩进家门时,确实有一个男人出来接她,但因为天太黑,男人还带着口罩,根本就看不到脸,难道就是宋慈本人?

难怪她总觉得,宋慈对她有一股莫名的自来熟,原来两人还真不是第一次见。

之后宋慈对唐诗英勇的行为表达充分的肯定和赞扬,唐诗经不住糖衣炮弹的攻打,立马和宋慈熟络起来。

一路聊着,很快就抵达目的地。

只是这一下车才发现,刚刚万里无云的天空,此时却聚集起了乌云。

两人来到这座如古堡一般的建筑前,毕竟过了好些年,外墙面看上去已有些破旧,再加上乌云密布的背景,还时不时有几片残叶飘落,竟平添出几分阴森的感觉。

唐诗理了理着装,清了清嗓子,按响了门铃。

开门的是一个中年男人,戴着白色的圆帽,留着八字胡,眼神深邃,就是皮肤有些黑黝粗糙。

唐诗做了一番自我介绍,同时递上了警民联系卡。

“老陈,是谁啊?”

温婉的女声从房子里面传来。

老陈如实回答。

“来者即是客,请进来喝杯茶水吧。”

唐诗严肃地朝老陈摆摆手,“保护群众是我们的职责,茶水就不必了,我们从不占任何便宜。”

天际如同裂开般劈下一道闪电,紧接着几道惊雷就在唐诗头顶炸开。

唐诗心里一咯噔,这话虽然有点信口开河,但她最多就是去张大妈那买牛肉,赖着拿她几块藕片豆干什么的,还不至于让老天爷摆出这天打五雷轰的架势吧…

唐诗这光辉的形象,立得有点虚呐……

豆大的雨珠紧接着就下了下来。

老陈呵呵笑着,“看来是老天爷留你们,别客气了,进来坐坐吧。”

两人不好再推辞只好进屋,只是一进门,唐诗就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不仅仅是因为房子大,还因为这古怪的配色,她可是第一次见这么喜庆的装修风格。

房里的东西多以红色和金色为主,墙上满是鲜艳的彩绘和布艺,再配以色彩斑斓的地毯。奢华之气倒一点没觉得,反而有些杂乱。

家具也有些奇怪,四四方方的都是柜子和箱子,两边还设有栅栏和刻着经文的转筒。

“这是房主特有的风格。”

老陈好心地解说,让唐诗意识到自己的左顾右盼显得有些没见过世面,立马换上一副老娘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的架势。

这时,一个女人从里屋走出,至多五十岁,保养得当,面目慈祥,颈上挂着许多条用红蓝珠子串起的项链。

“我叫多桑,他们都叫我多桑夫人。”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没有丝毫要停的趋势。

唐诗两人和多桑夫人坐在一起喝茶。

从她嘴中,唐诗得知,多桑夫人的爱人叫洛城,是个商人,还给自己取了名字叫尼玛,以至于他现在都习惯别人称呼他尼玛先生。

尼玛……?这不相当于每次喊名,都要被人问候一遍,这名字取得还真清新脱俗……

两人结识后她就随他来了内地做生意,现在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就买了这么个地方安度晚年。

他们膝下有一子一女,儿子在国外留学,女儿在身边,和管家老陈,还有两个佣人一起住在这房子里。

说话间,楼上有了动静,由于房子里面是复式结构,二三四层楼的情况,一楼大厅一目了然。

一个高挑的女孩从房里走出来,很漂亮,脸上虽有妆,但艳而不俗,颇有一幅高冷的气质。

“大小姐,这是负责我们片区的民警,前来拜访一下。”老陈在一边解释道。

女孩冷冷的没说话,用三分之一的眼珠俯视下方,目光只在唐诗身上停了两秒就移到宋慈身上兜兜转转,这让唐诗感叹这个世界还真是异性相吸。

不过她也没说什么,而是直接转身离开。

“你们说话声好吵,我换个地方睡觉。”

多桑夫人面露几分尴尬之色,八成没料到自家女儿在警察叔叔阿姨面前,依旧这么我行我素。

“小女丁思,不懂规矩,希望两位不要见笑。”

外面的雨越来越大,打在窗户上噼里啪啦地响,渐渐的,唐诗隐约感到一丝不安。

很快,她的手机就收到了所长的召集令,由于突发暴雨,老城区一些地方淹水严重,需要支援。

唐诗噌地从位子上站起,告辞的话还来不及说,手机又收到第二条信息,暴雨造成周边山体滑坡,滚落的岩石和泥浆,已经使京东盘山路瘫痪,该路段已被封锁,禁止通行。

天!京东盘山路正是唐诗回途的唯一路,她这是被困在这里了吗!

得知情况的多桑夫人,倒是很热情的收留了他们,安慰他们之余,还带他们参观了一下房屋,整座古堡共四层,二层是佣人管家房和一些客房,家庭成员都住在三层,四层主要是堆砌杂物的空房间。

尼玛先生也住在三层,因为身体不适,在房中休息不方便见客。

之后,多桑夫人让老陈在二层收拾了一间空房供他们休息,两人各自给家人报了平安,就靠在窗边看雨。

唐诗心中有些焦虑,若这雨整晚不停,想必所里的同事也要忙上一宿。

2

晚上七点,天色暗了下来,窗外还是一副风雨飘摇的样子,老陈喊两人去吃晚餐。

三人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忽然一道惊恐的喊叫声破空传来。

声源来自三楼尽头的房间,那是尼玛先生的房间。

唐诗和宋慈没有迟疑,第一时间向楼上跑去,在打开房门之际,看到了这么一副画面:

多桑夫人跌坐在地上,一脸恐惧,她的手直指离她不远的床铺,而那张床上,睡着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双目紧闭,嘴巴微张,一动不动!

宋慈愣了下,立马去探对方的颈动脉,又掀起眼皮检查了他的瞳孔和咽喉。

“我发现他全身冰凉,怎么叫都不醒……”

宋慈面色凝重的转过身,“已经死了。”

多桑夫人整个人颤抖了一下,难以置信一般的冲向床铺,边哭边说,“怎么可能,明明中午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就……尼玛!你不要吓我!没有你我要怎么办啊?”

唐诗瞟了一眼,这尼玛先生似乎比多桑夫人大了很多岁,斑白的两鬓和皱纹,看上去至少有七八十岁。

宋慈确认了尼玛死亡后,挡在了多桑夫人跟前,告诉她在确定死因之前,外人不允许触碰尸体。

“他有什么基础疾病,或这几天有什么异常表现吗?”

没戴手套,宋慈也不好随意翻动尸体,只能暂时先观察裸露在外面的身体部位,暂时还没发现外伤。

多桑摇摇头表示没有,就这几天胃口不好,精神状态差点。

忽然,宋慈皱起眉头,动作停了下来,“尼玛先生有接受过针剂治疗?”

多桑夫人顿了顿再次摇头,“针剂?没有,他从不打针。”

“那……”宋慈的脸色变得凝重,“你怎么解释他臂窝上的针眼?”

针眼?!

唐诗走到宋慈身边,果然看到老人左臂臂窝处有一个小小的针眼。

“难道尼玛是被人害死的?”多桑夫人发出一句惊呼。

“在真正结果没有出来之前,不能随便下定论。”

唐诗义正词严地说道,同时瞥了一眼门外,房间的动静已经把所有人都吸引了过来,现在就判定是谋杀,势必会引起恐慌。另外,如果真是谋杀,就意味着凶手也有可能在这些人当中,所以此时,她的言行必须慎之又慎。

“房间必须封锁,在警察到达之前,任何不相干的人都不得再进入。”

两人走出房,外面已经聚集了家中所有的成员,每个人都表现得十分悲伤,但唐诗只要一想到,凶手也许就隐藏在眼前这些人中,就让她感到一阵恶寒。

她跟所里汇报了一下情况,由于特大暴雨,所里大部分警员都被临时调去疏导交通,上山的路又封了,所长只能命令唐诗宋慈两人保护好现场,原地待命。

之后,宋慈封锁了尼玛先生的房间,钥匙自己保管,并带着众人前往一楼大厅。

唐诗倚在三楼过道,若有所思。她是一名民警,职能上是不能调查刑事案件的。

但是,对于一个内心蠢蠢欲动想加入刑侦队的人来说,会放掉眼前大好的机会吗?

当然不会!

而且就在刚才,进入尼玛先生房间的瞬间,她看到了某些东西,心中明显感到不对劲,现在细细想来,那样的环境下,出现那样的东西的确违和。

唐诗又看了眼尼玛先生房间的大门,虽然案发现场极可能留有凶手更多指纹和破绽,掌握这些可以加深她的推论,但自己几斤几两,她很清楚,不精通痕迹学贸然闯进,只会添乱。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等待和观察,若是他杀,凶手一定会露出破绽。唐诗开始缓缓向楼梯走去,由于楼梯在最边缘,使她需要穿过整个走廊,眼看就要到达,一间敞开大门的房间闪进唐诗的余光。

她只是无意一瞥,就愣住了,房里有些暗,摆着一些书和健身器材,但在最显眼的茶几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旁边还有个VR头盔。

也许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但“方舟欢乐农场”六个字还是立刻出现在脑海。

会是那个游戏吗?唐诗有些迟疑……沉默三秒,她转身面朝大厅,询问这是谁的房间,那是谁的电脑。

回答她的是老陈,那是一间众人都能进入的娱乐休闲房,至于那台电脑,他环顾一周众人,见无人站出来承认,只好说并不知是谁把电脑放在那的。

唐诗转身走了进去,按下开关,由于没设密码,开机很顺利,只是当屏幕亮起来时,她赫然看见那枚显眼的养成游戏图标。

这座古堡里果然有人在玩这款游戏!

如果说尸体上的针眼,只有60%的概率证明这是谋杀,那这个游戏的出现,就把概率升到了80%。

她迫切地点开游戏,却被卡在输入游戏密码环节。

唐诗盯着屏幕望眼欲穿,从数学概率学角度来说,她猜对密码的可能性基本为零。

这可怎么搞……

“你想进游戏?”宋慈不知何时也来了。

唐诗发现宋慈的声音很有辨识度,低沉如琴音,速度不急不缓,光是听着,人的焦躁感就没了。

“这游戏和案子有关?”

养成游戏案复杂,唐诗不想过多累赘,但也不想隐瞒,只好定定地点点头,“嗯!”

“我来试试。”说完,他俯身拔去网线,伸手在键盘上开始敲打。

白皙的手指犹如在琴键上飞舞,优雅中带着那么点脱俗,可惜啊,他是法医而不是钢琴家,不然可能要迷死更多女生吧。

咳,咳,唐诗干咳两声,以对脑中的胡思乱想表示抱歉。

随着回车键的按下,界面跳到那熟悉的花团锦簇模样。

进去了!

“并没有。”宋慈解释说,联网的状态下,想在如此短时间内解除密码,几乎不可能,唐诗所看到的,只是游戏内部存储器存储的游戏画面,也就是玩家缓存的游戏内容。

“这样可以吗?”宋慈转过头来,看着唐诗。

暗淡的光线把宋慈摹成了一幅深浅不一的画,总之看上去很深邃,隐隐还从身上传来一股沐浴露的香味。

唐诗下意识地身子往后靠了靠,“可以,非常可以。”

唐诗带上了头盔。

画面跳转,再睁眼时,阳光普照,绿草如茵,周围一草一木都逼真生动,唐诗只觉有一瞬间的恍惚。

这次的体验很奇妙,因为是缓存的游戏画面,她不需要操作游戏人物就能动起来,还因为唐诗处于玩家视角,这就使得她像是长在玩家身上的一双眼睛,能以第一视角看到所有东西。

唐诗很快看到此次要饲养的生物,它正被关在一个大的玻璃箱中,它是一只蝴蝶。

通体黑色的身体,长而卷的触角,大且宽的翅膀,上面有倒三角形的黄色色斑。

它并没有安静地待在箱里,而是不停地挥舞着翅膀飞在空中,时不时撞到玻璃箱上,发出咚咚的声响。

玩家走近箱体,唐诗这才看清蝴蝶的撞击并非偶然,它每次在空中停顿一会,就会再冲向玻璃,似乎是要用身体撞开这禁锢自己的牢笼。

也许玩家也发现了这点,伸手打开玻璃箱上方的开口,蝴蝶飞出的瞬间画面就开始跳转,山川大河,斗转星移,那一只蝴蝶变成了成群的蝴蝶,它们像潮汐一般将玩家淹没其中,蝶群不停地组成既规则又毫无规律的形状和色块,就像一个巨型的万花筒。

它们成群结队的飞翔,越过高山,越过大河,不管是刺骨的寒风还是烈日的暴晒,都要飞向某个地方。

渐渐的,它们飞抵了目的地,那是一棵巨大的树,铺天盖地的蝴蝶就像漩涡一样缩小它的飞行轨迹,围着它旋转,最后安静地停在树皮上。

这画面是,蝴蝶迁徙!?唐诗暗暗地想。

忽然,画面中出现了一只手,那是玩家的手,高高扬起,树上的一只蝴蝶似乎被那只手召唤,飞至他的手心,下一秒,大手握起,那蝴蝶的身体就像粉末一样被撕得粉碎。随后,大大的“Fail”出现在了屏幕上。

唐诗看到这有些惊讶,玩家自己弄死动物的情况,以前到没遇到过,这是他看懂了动物启示继而愤恨,还是别的什么,唐诗不得而知,她觉得她有必要查一查刚才的蝴蝶。

她拿下头盔开始查询,很快就有了结果,游戏中的蝴蝶,叫黑脉金斑蝶,由于翅膀充斥着黑色和黄色的斑块,远看像国王的王冠,也称国王蝴蝶或帝王蝶。

帝王蝶在春夏出生,会在叶子上产卵,生命只有短短的2-6周,幼虫只吃一种叫乳草的有毒植物。

唐诗想了想,将查询的重点移到蝴蝶迁徙这方面。

关于它的迁徙,一直是科学家重点研究的对象。因为飞回去过冬的帝王蝶,是第一代帝王蝶的第四代或第五代子孙,它们没有前几代帝王蝶的指引,却能穿越3000多公里,找到第一代帝王蝶曾经栖息过的那一棵树。

关于这种精准定位,科学家曾以为是利用太阳或是身体里的磁场,但事后都被否决。最新的说法是,它们可以利用触须分辨已死帝王蝶的气味,从而到达目的地。

但仍有学者提出质疑,认为中间隔了四五代,外界环境又不停地在变化,就算真留有气味,也早已消磨殆尽了。

这一点唐诗倒是很赞同,这就像一个有狐臭的男人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沧海桑田,时过境迁,他的曾曾曾曾孙子只用鼻子闻了闻,就找到了那棵树,这也太扯了。

所以帝王蝶的迁徙,至今还是个谜。

唐诗感叹,是谜啊……那岂不是无法看出这动物的启示了吗?

等唐诗从思索中反应过来时,她已走出房间,大厅的水晶灯过于耀眼,唐诗仿佛从另一个世界穿越过来,感受着从黑暗进入光明那一瞬间的恍惚。

3

待一切清明,唐诗垂眼一看,除宋慈外,大家都坐在楼下,每一个人的表现都尽收眼底。

蝴蝶的事既看不出端倪,就先按下不表,想想也只是一辅助,眼前这些人才是查案的重点。

多桑夫人依旧在沙发上哭得不能自已,右边坐着女儿丁思,似在安慰。后面站着管家老陈和用人,表情悲痛。

第一个被询问的是多桑夫人。

“我20岁就跟了他,虽然他比我大30岁,但我从来没觉得嫁错人。”多桑夫人依旧沉浸在悲痛中不能自拔。

唐诗询问尼玛先生是否与人有所结怨?

多桑夫人摇头,表示他性子很冷,特别是这些年,公司的事已经不太管,一门心思在家研究他喜欢的文化,别说与外人结怨,与外人交流都很少。

多桑夫人如是解释,唐诗点点头,既然没有外界矛盾,内部矛盾呢?与家里人关系如何?

多桑夫人听出了质疑的味道,有些不满地答道,“我们五人在一起生活了好些年,一直都知根知底,彼此关系自然不差。”

“那好吧,据推测尼玛先生被害的时间在下午,那这一段间,你是否有看到别人进入过尼玛先生的房间?”

多桑夫人怔了一下,眼神变得低沉。

“有!在我回房之前,我看到有人进入尼玛的房间。”

第二个被问询的是丁思,她端坐的身体笔直,还是那么高冷,面无表情,犹如一座雕像。

“你好像并不难过?”

丁思看了唐诗一眼,“谁说我不难过,只是表达悲痛的方式有很多种,非要弄得眼泪鼻涕糊一脸这么难堪吗?”

唐诗笑笑,“你自然不需要眼泪鼻涕糊一脸,只是你气定神闲淡定如老佛爷,实在不像是家中有亲人过世的样子。”

丁思沉默了,眸光微微颤动,仿佛心有触动。

“好吧。”许久,丁思长长地叹了口气,“虽然我爸不怎么管我,但他确实曾是我的偶像。因为他又帅又高大,还特别正直,可是,自从发生那件事后,我的想法就完全变了。”

她幽幽转过头看向唐诗,“唐警官,你知道吗,这古堡里还有第六人。”

第三个被问询的是老陈,作为早年就跟着尼玛先生至今,他应该是最了解死者的人。

对于尼玛先生,老陈的说辞基本和多桑夫人吻合。

唐诗点着头记下,眼看老陈没了下文,她转了转笔,开始问道,“那个云雀,是怎么回事?”

“云雀啊……”老陈表现得并不惊讶,仿佛料到唐诗会问到她头上。

大概三个月前,尼玛先生外出钓鱼,回来时带回个姑娘,那孩子穿得破破烂烂,还挺着大肚子,尼玛先生说看她饿晕了倒在路边就救回来了。

后来询问得知她是附近村子的,男朋友害她怀孕跑了,家人认为她败坏门风,就把她赶了出来。

大家本以为也就是打发给女孩一点钱,结果尼玛先生竟要收留她,还给她准备了房间,带她去最好的妇产医院做产检,甚至吩咐用人给她制作特制的安胎食谱。

“要知道,尼玛先生平时很少多管闲事,不知这次怎么……”

这件事在家里掀起了不小的波澜,特别是丁思小姐尤为反感,一度认定这个云雀是尼玛先生在外找的情人。

唐诗不由想起丁思刚才愤恨的模样,倒和老陈的话不谋而合。

“但是,这次,丁思小姐误会了。”

作为一个佣人,老陈十分称职,由于担心自己的主人被骗,他私下对这个云雀进行了调查。

“我做事一向仔细,她的祖籍、出生地乃至成长环境,我全查了一遍。发现她和尼玛先生以前从未有过交集,真的只是萍水相逢。”

“可惜丁思小姐怎么都不信,反而为此事与尼玛先生决裂。”

“所以……”唐诗挑眉。

“所以,虽然有些不像他的行事风格,但他救助云雀,真的只是出于好心。”

4

随着开关按下,地下室瞬间亮堂起来,这里出乎意料的宽敞,也许是因为放了很多活性炭,竟闻不到什么霉味。

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唐诗终于在尽头的小房间里看到了云雀。

据老陈说,她本来是住在二楼客房的,但多桑夫人发现她手脚不干净,缺乏管教,便把她在地下室关几天。

她长着一张很普通的脸,穿着一条蓝色的长裙,正平躺在床上玩手机,那硕大的肚子,看起来已有八九个月。

“他死了?什么时候的事?那他之前说帮我养孩子的话还算数吗?”

唐诗苦笑,救下你的恩人死了,你没有一丝难过,反而满脑子想的都是自己的利益?

“我为什么要难过,天下有免费的午餐吗?尼玛先生对我的这份好,必然需要别的东西来换,只是我还不知道他要的是什么。”

“而且,这里除了老陈和尼玛先生,其他人都对我有敌意,我知道他们怎么想,他们觉得我是小三嘛,但我真的以前不认识尼玛先生,他非要砸钱给我花,我能怎么办?只有接着呗……”

这话听上去多少让人觉得不舒服,但唐诗没发表评论,只是让她讲了讲尼玛先生当初救下她的情形。

云雀说当日她太饿倒在路边,尼玛先生路过,停下抓着她的手看了一会儿就救下了她。

“看你的手?”

云雀点头,“一直看我手上的纹路,后来在车上,他还问走了我的出生年月日,一幅很雀跃的样子。”

“自那之后吧……”她顿了顿,“说实话,我有些矛盾,因为回来后,我总觉得这尼玛先生看我的眼神怪怪的,让我觉得害怕,要不是为了给我肚子里的孩子一个安稳的家,我才不愿待在这呢。”

唐诗双手环胸,再次上下打量眼前女孩,“在警察面前撒谎不好。”

“我没撒谎啊。”

“那我来问你,你怕尼玛先生?”

“是。”

“那你平时肯定和他接触也少?”

“当然,房子里的人都可作证。”

“那你自然也不会主动找他?”

“肯定啊。”

“那你今天下午,为什么擅自走进尼玛先生的房间?”

云雀怔在了原地。

“你以为是午睡时间,就没有人看到吗?”

没错,云雀就是多桑夫人口中,进入尼玛先生房间的可疑人。

十五分钟后,唐诗走回大厅,身后跟着云雀,她低着头一幅倔强的模样,在唐诗的追问下,她始终否认自己进过尼玛先生的房间,只是,否认得很慌乱。

既有手脚不干净的前科,又来历不明……但这些并不能作为唐诗认定她在撒谎的理由,她还需要更多证据。

不过,即便如此,她也不能被私自囚禁,这会构成违法行为。

自知众人对自己的敌意,云雀只得找了个最偏僻的位置坐下。

唐诗也坐在一边,准备翻看之前收集到的资料。这时,一阵奇异的香味钻进鼻子,溜进胃里,唐诗只用了0.3秒就锁定了气味的源头,那只躺在餐桌上过于招摇的烧鸡。

晚上9点,对于粒米未进的唐诗来说,这个诱惑有点过分。

可现在是什么场合?死者家属悲痛欲绝,她却在一旁大快朵颐?这也太给自己的形象抹黑了……

一顿饭而已,不吃又不会死!

咕噜噜,可惜意志扭不过身体本能,肚子发出饥饿的反抗,坐在一旁的老陈听得真切,出声问道,“唐警官,你是不是饿了。”

唐诗摸了摸鼻尖,淡定从容,“还好,不太饿。”

来源:深夜奇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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