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丈夫瘫痪儿子痴傻她咬牙坚持,女儿做了件事彻底打垮她

小说:丈夫瘫痪儿子痴傻她咬牙坚持,女儿做了件事彻底打垮她

作者:卷耳

母亲起个大早在外面切萝卜条,冬日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只切了一会,太阳便到了正中央。我在外面买了大盐回来,将大盐泡到水里,融化开,母亲将萝卜条泡到里面,然后等到一天之后,再将萝卜条取出,放在外面晾干,这样萝卜条会吃起来很有嚼头,也是打春之后,农户家里最常吃的东西。

我把盐放在母亲身边,母亲的手冻得通红,父亲因为去给人打短工,中午不回家,家里只有我和母亲,以前便是熬一点粥,热一下馒头,吃点萝卜条便过去了。母亲说:以后你要读书,现在的钱就得省着花。

那个时候,我似懂非懂地点头,母亲让我去屋里把以前储存的萝卜都拿出来,我找了一个袋子装过来。等母亲都切完的时候,时针的指针已经过了十二点,母亲说要去做饭,看了一下时间,又觉得太麻烦了,等把饭做熟吃完又得耽搁一个多小时,干脆下碗面吃吧。

先放上一些水,将细细的面条均匀地铺在水里,等水滚开之后,停火,将调好的调料放上去,搅拌均匀之后,便端上饭桌,自己吃多少捞多少。

我端起碗,母亲也端起来,这个时候,父亲突然打电话过来,我跑过去接,父亲问:“秀兰么?”

我说:“不是,我是你儿子。”

他说:“让你妈接电话。”

母亲接过来,父亲停顿了一下,说:“秀兰啊,手里的活儿先放一下吧,今天下去去医院一趟。”

母亲问:“怎么了,谁出事了?”

父亲沉默了一下说:“我哥,快不行了。”

1

我和母亲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我和母亲走在医院的走廊上,周围的医生护士来来往往,刺鼻的消毒水味充斥着整个空间。

一个神情憔悴的妇人正坐在医院的椅子上,她的周围没什么人,仿佛被整个世界孤立一般,自己一个人坐在天蓝色的椅子上。我到了之后,那个妇人一愣,随后我妈赶上来,给她打了个招呼,随后对我说说:“干什么呢,见了大娘不打招呼?”

我顺从地叫了她一声大娘,叫完之后,她看起来有点高兴,让我靠在椅子上休息下。大娘的丈夫,按辈分来讲我应该叫大爷的人就躺在我倚靠的墙面的背面,她看起来很是劳累,母亲把买的东西和鲜花东西拿给她,她说:“拿东西做什么,人来了就行啦,咱们不讲究那些。”

母亲说:“哪能呢?带了一箱保健品,专门是病人吃的,另外给你带了一点钱,他哥哥病得住院了,我家掌柜的也帮不上忙,给你钱,你先拿着。”

大娘说不用,母亲知道她是不好意思收,硬是把钱塞到了她的手里。大娘转过头来跟我打招呼,问我上几年级了,成绩怎么样啊……我说数学考了九十八,语文考了九十五,大娘摸着我的头说真棒,你哥哥当年成绩比你还要好。

我问她,那哥哥现在怎么样了?

她说,在家养病。

母亲接过话茬,跟她唠起别的事,说着说着,我站在门口朝着里面望了一眼,突然发现了一件事,整个病床前除了在外面的大娘,好像再也没有其他人了。我回头问了一句:“大娘,就你自己照顾大爷么?”

大娘听到这句话,表情一滞,旋即缓和过来笑着说:“哪能啊,你姐姐(大娘的女儿)也在这呢,不过她现在不在,有点事。”

我问她:“什么事呢?”

大娘立刻变得不自然起来,母亲突然发声呵斥道:“小孩子家,瞎问什么!没事出去玩。”

我一愣,母亲当着别人的面呵斥我让我觉得很没面子,我一赌气,下了楼,在外面看着忙忙碌碌的人,心里心里正一肚子火。这个时候,突然看到了母亲和大娘从楼上急急忙忙地下来,母亲大老远地就看到了好,急忙招呼我走。

我坐在座位上,母亲骑着自行车一路往回走,大娘骑车骑得飞快,我问发生了什么事了,母亲沉默一下,小声给我说。

“你哥哥(大娘的儿子)犯病了。”

大娘是有一个儿子的。

他二十多了,带着一副眼镜,整个看起来邋遢不堪,穿着脏兮兮的西服,胡茬仿佛一根根钢钉顶在下巴上。

大娘赶过去的时候,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她的儿子正在愤怒地砸东西,杯子、电视机甚至连天花板上的灯都被他砸个粉碎。他的姐姐被推倒在地,鼻子磕在桌子上,哗哗流血,他朝着他的姐姐大叫。

大娘一下就慌了,急忙过去,拦住她的儿子,她的儿子丝毫不领情,一把把大娘推到一边,依旧朝着他的姐姐大吼。他的姐姐吓坏了,半坐在地上,只知道一个劲儿地哭。

大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试着去安慰她的儿子,她的儿子大叫,说:“我不要回去!我不要回去!”

大娘说:“好好好,咱不回去,咱不回去。”

他回头看了一眼大娘,哇地一声就哭了,说:“娘,我不要回去,他们打我,他们打我。”

大娘被推在柜子上,鞋也不在脚上,她奋力地站起身,赤裸的脚踩在满地的玻璃片上,一步一步地朝着她的儿子走过去。

“儿啊,咱不回去,在娘的身边。”

她的儿子站在原地,哇哇大哭,你很难想象一个二十多岁的大男人哭是什么情况,那一刻,他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委屈,又在亲人面前宣泄出来。

大娘踩着满地的玻璃碎片,慢慢走到她儿子的身边,慢慢把他搂在了怀里,他抱着大娘哭得不能自己。

后来母亲告诉我,大娘的儿子神经有点问题。以前的时候被送到一家康宁医院呆过一段时间,然后病情稳定之后,又给带回来了。

带回来之后,他的性情变得极其暴躁,动不动就摔东西,打人。但你只要警告他,把他送回去到康宁医院,他就变得极其听话。

我问母亲,他是一直都有病么?

母亲说:“不是,当年你哥哥特别聪明,成绩特别好,不过后来发生了一件事,你哥哥有点想不开,得了抑郁症。当时哪知道他得了抑郁症,结果你的大爷脾气还不好,喝了酒就打他,越打他他就越不说话,他越不说话就越让你大爷大娘生气,最后不知道怎么弄的,你哥哥就疯了。

我默默地听着。

这个时候,在地上满脸是血的女人突然从地上蹦起来,指着大娘怀里男人,狠狠地骂了一句脏话。

“你这个没人要的畜生!”

这一句话仿佛晴天霹雳,一下触动了大娘藏在心里的神经。

大娘顿时急了,她朝着她的女儿吼:“你说什么呢?有你这么说你弟弟的吗?他是畜生你是什么?”

她的女儿说:“我当然是人,你看看他,连我都打,打你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么一个废人还留着干什么?除了浪费粮食还能干什么!我爸瘫在病床上了,我不得在医院里忙里忙外,回了家还得伺候他!我欠谁了!我凭什么这么做!”

大娘气得手都发抖:“你滚!”

女人说:“我整天给你忙里忙外,你让我滚?我要是滚了,你不得死在医院里!你连医药费都得我掏,你还让我滚!你还让我滚!”

大娘哭着吼:“你滚,我不用你!”

女人伸出手指,连点两下:“行,我滚,守着你快要死的老头和一个煞笔儿子过去吧!”

说着,这个女人起身便走,走到门口,狠狠地瞪了母亲一眼,便离开了这个狼藉的家。大娘抱着她的儿子,我和母亲很尴尬地站在门外,母亲慢慢走进去,她的儿子低声在呜咽,她静默地流泪。

母亲想给她收拾一下,她说不用了,说快过年了,各家各户都挺忙了,母亲如果没有什么事就回家吧。

母亲给她留了几百块的现金压在了桌子上。

就这样离开了。

2

我再次见到大娘的时候,大娘已经躺在医院了,她不是累病的,而是被自己的儿子打得昏迷住院的。

我跟在母亲后面,她躺在病床上,看起来十分虚弱,她的闺女坐在一边,看到母亲来了,给母亲让了个地方,一边唠家常。

“该不该?你说你该不该?”她的闺女一边说一边给她削苹果:“我是不是给你说把他送到医院去,你这么护着他,还不是被打得昏迷了?要不是我回去看你,你被打死都没人知道!”

大娘躺在床上不说话。

她拿了两个苹果,递给我和母亲,母亲把苹果放在桌子上,没有动。

她转过头跟我和母亲说话:“你说这老太太是不是脑子有点问题,我弟弟打人可不是一次两次了。以前是只会吼人,不敢动手,这倒好,不但敢打人了,还拿工具打,这次是拿凳子,下次他要是拿菜刀怎么办?”

母亲看了大娘一眼:“你是个当姐姐的,这不行你得担着点,你看你爸瘫在床上,你妈身体也不好,你弟弟脑子也有点问题……”

她说:“让我照顾没问题,咱都是当小辈的,照顾老人理所应当,我是想说,咱能不能公平一点,凭什么我在医院里忙里忙外回去还被人指着鼻子说滚,凡事得讲理,我也不是什么不通情达理的人。”

母亲说:“那你担待点。”

她白了大娘一眼:“婶子,你既然这么说了,我也就不说什么了。”

话锋一转,她又说:“就是我的这个弟弟是个神经病,法律上说神经病发病的时候干什么事都不用负法律责任。”

大娘一下就火了:“赵晓璇!你他妈还是人么?左一句神经病,又一句神经病的!他是你弟弟啊!是你的亲弟弟啊!”

女人也火了,站起身来:“我承认他是我弟弟了么?对,对,他是跟我生活在一个家庭里,可我生活的家庭是什么啊!你当初带着我嫁给这个又老又瞎的男人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你当初承诺给我的是让我过好日子,你这是在干什么?我跟你来了之后,被你当作佣人,整天我最后一个吃饭,过年连件新衣服都没有,这些年我是怎么过来的你知道吗?”

“我真后悔当初法院把我判给了你!”

大娘的身体似乎在颤抖,她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话来。

女人继续说着:“对啊,是啊,你是他的妈,可你知不知道,你也是我的亲妈!你最应该疼的……是我啊!”

女人突然流出了两行热泪。

大娘说不出来,她极力地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在小儿子出生之后,她大部分的经历,都压在了儿子身上,对自己的女儿的照顾是在实在太少了。她曾经在夜晚也这自责过,也反省过,可第二天一睁眼,她又得马不停蹄地运转起来,现实,不允许她过多的感伤。

女人背过身去,擦了擦眼泪:“不过没关系,这些都过去了,你看我现在,没你那么些年的照顾,我也长大成人,我也过得很好。爸在床上瘫了十多年,我也出了不少力,这些年我给这个家的,这个家给我的,都清清楚楚了。”

她的话十分决绝,好像外面的这寒冬腊月的风,冰冷里还带着刺骨的痛。我没看到大娘是什么的样的表情,反而母亲的默不作声却更让我感到这件事的不同寻常。丈夫瘫痪儿子痴傻她咬牙坚持,女儿这件事彻底打垮她。

大娘说:“闺女,我对不起你,可是我没办法,一家人,四张嘴要吃饭,如果我不去工作,谁来养活你们。”

她轻声说:“谁来养活你们啊……”

女人找了借口出了门,房间里留下母亲和大娘。大娘的眼神呆滞,嘴里一直喃喃不断地说着什么,母亲叫了她几次,她才回过神来。

母亲问了她的一些近况。

她说:“我和我掌柜的结婚的时候,家里什么都没有,连一个碗,一双筷子都没有。他刚坐牢出来,名声也不是很好,但在那一块谁也不知道,他表现得也还算老实,我也就相信了他。当时刚离了婚,就想给闺女一个安定的生活,谁知道他后来就瘫了,医疗费就花光了家里的积蓄,在那里过不下去了,才回老家的。”

她说:“秀兰妯娌,你说我这么做,是不是做错了?”

我们走的时候,女人把我们送到门口,母亲摆摆手,让她别再送了。她也不再送了,回去还有两个病人需要她的照顾,耽搁得太久了也不好。

回去的路上,母亲一路没有说话,气氛被压得有点难受。

这件事能说是大娘不对么?

可她有什么错?

她不让自己的儿子被关到那种暗无天日的地方,这样不对么?

或者说,女人从小在畸形的家庭里长大,她受尽了莫名的委屈。但知晓父亲和母亲躺在病床上,即使是前几天大吵了一架,她还是回到了病床前,这样做是错的么?

到底什么对的,什么又是错的?

那个女人躺在地上,脸上尽是血污,男人在奋力地咆哮,乱砸东西,大娘脚踩玻璃片过去拥抱她儿子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第二天早上,天还蒙蒙亮的时候,母亲突然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叫醒。打电话来的是大娘,她在电话里断断续续地说着什么,我在一边听不清,只知道母亲的脸色噌地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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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每天读点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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