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麦子,许昌的他想和你认真聊聊

关于麦子,许昌的他想和你认真聊聊

关于麦子,许昌的他想和你认真聊聊‖老家许昌

文‖梁耀国

广袤无垠的大中原,庄稼一年收两季,即夏粮和秋粮。夏粮单一,唯有麦子。秋粮相对多些,有玉米、大豆、红薯等。计划经济时期,夏粮作为细粮,秋粮作为粗粮供应市民。想当年,许多孩子和我一样,固执地认为吃粗粮拉喉咙,且没营养,故人人爱吃细粮蒸的白面馍,而不愿吃粗粮蒸的黑面馍。

出于爱吃白面馍的缘故,打小就关注夏粮,关注麦子。觉着也就一眨眼的功夫,我从一个懵懂无知的少年,步入了知天命的中年。感喟岁月易逝的同时,也让我有了一定要写写麦子的冲动。从哪儿下笔呢?向来有主见的我竟然一时没了主意。

斟酌再斟酌,决计还是从种麦写起为好。在乡下人(我生在乡下,长在乡下,自然是标准的乡下人)眼里,种下麦种,就是种下了白面馍,种下了一家人的幸福生活。

秋风飒飒,秋叶金黄的深秋,秋粮归仓的原野上,机器轰鸣,犁的犁,耙的耙,耩的耩,一派繁忙景象。乡人们抱着膀子,伫立田间地头,悠闲自得地闲侃着曾经的农事。也是这样的季节,也是这样的时候,也是这样的人手,收罢秋庄稼,地腾出来以后,闲了一秋的牲口也该上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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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清脆的甩鞭声,一声大大咧咧的吆喝声,牲口前面拽着,乡人扶着犁把,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暄软的泥土上。

铮亮的犁铧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剥开了原野的肌肤,露出大大小小的气孔。田鼠惊慌失措,在一无遮拦的旷野上狼狈逃窜。早没沾过肉腥的家狗们异常兴奋,前堵后追,玩起了“狗咬耗子“的游戏。

犁罢地,不等牲口卧在树荫下喘口气,倒口沫子,就又牵上了套,拽着满是钢钉的木耙,在松软的泥土上来回奔走。乡人站在木耙上,一手执缰绳,一手执竹鞭,嘴也不使闲地吼叫着,指挥着牲口。

看着因疲惫且步履蹒跚的牲口,乡人心里在流血,他也很想停下来喘口气,歇一歇,可时令不等人,万一来一场连阴雨,麦子种不上,一季的希望就泡汤了。想到此,乡人把鞭子甩得越发响了。

地多,牲口少,没等耩麦子,一头头牛,一匹匹骡子,全都累趴下了。没法子,只能用人上。一人扶耧,一人驾耧,七八人拉套。场面虽壮观,效率却不高,一副耧一天顶多耩三四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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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下人担心麦种被鸟啄虫食,于是耩麦前,先用稀释后的敌敌畏、乐果、敌百虫等剧毒农药浸泡一下。这样一来,用毒药泡过的麦种谁吃谁死。一时间,麦田里随处可以看到麻雀、喜鹊、斑鸠,以及刺猬、田鼠的尸首。家狗、家猫吃了这些中毒的东西,轻者呕吐,重者归天。

我家住村边儿,离麦地一步之遥,家里养的鸡子时常飞过墙头,贪食地头遗落的麦种。一吃不当紧,没等跑回家就蹬腿了。即便如此,家人也不敢声张,生怕扣个破坏生产罪的坏名声,所以牙掉了咽肚里,死的偷偷埋掉,奄奄一息的拎回家宰了,掏去内脏扔掉,剩下的肉清炖清炖,借以改善一下全家人的清贫生活。

霜降前后,一场酣畅淋漓的透雨,让大地变得一片青葱。麦苗先是嫩嫩的鹅黄色,后是逼眼的墨绿色。站在村口,透过忽浓忽淡的水雾看过去,宛若海市蜃楼,麦田是跃动的碧波,一里开外的小陈庄便是仙境了。其实,我心里最清楚,只有几十户人家的小陈庄是我们方圆圈最穷的村子了。想成仙,门儿都没有。

随着麦苗的生长,野草也在疯长。不久,绿油油的野草们就铺严了麦垄间的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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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的孩子擓着藤篮,掂着铲子,欢天喜地地在麦地里来回穿梭。手脚麻利的,蹲下身子,不动地方就能剜一篮子。玩心大的,这儿戳一下,那儿戳一下,剜到天黑也剜不满一篮。间或,正要下铲子,忽见眼前一团毛茸茸的东西,抓起一看,原来是只瑟瑟发抖的野兔娃。野兔娃气性大,逮回去也养不活。

日落西山,满载而归。搬把椅子坐在院子里的杏树下,借着胭脂红的霞光,从小山似的草堆里捡出面条菜,姥姥用滚水焯了,蒜汁、辣椒汁一拌,好吃着呢!剩下的猪食棵、小虫卧蛋、灰灰菜、猫妮儿菜之类,一分三份,一份倒进猪圈里喂猪,一份扔进羊圈里喂羊,一份塞进兔笼里喂安哥拉长毛兔。

鸡子一见绿草,也是两眼放光,纷纷飞入羊圈,想羊口中夺食。山羊气得胡子一撅一撅的,用匕首般的羊角左抵抵,右顶顶。这边的鸡子刚被赶走,那边的鸡子伺机而动,啄起一根嫩草就跑。一看这阵势,山羊没了辙,埋头只顾吃起来。

姥爷曾经给我讲过一则故事,说邻村有个老汉,初冬时节起早去赶集,行至一麦地边,发现地里散落着十几只被冻雨冻住了翅膀的大雁,虽然还活着,却飞不走了。老汉顺手把它们捡起,背到集市上卖了个好价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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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还有这等好事,“蒹葭苍苍,白露为霜”之时,我漫步田间地头,瞪大眼睛,瞅呀瞅,瞅了一天又一天,瞅了一冬又一冬,满怀希冀而去,两手空空而归。

冬天麦盖三床被,来年枕着白馍睡。这里说的三床被,其实就是三场雪。雪后的麦地,好像铺了一层厚厚的白砂糖,白茫茫一片。接二连三的几场大雪,不但可以冻死藏在土壤下的害虫,而且可以抑制麦苗过快生长,有利于分蘖。

庄稼人借此机会也能歇一歇,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围着一堆噼啪作响的劈柴火,一边烤火,一边闲聊。既聊农事,聊轶闻,也聊家常,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年关,这才拍拍屁股站起身,开始为过年做准备。过了腊月二十三小年,家家户户杀猪磨豆腐,大扫除贴花花,砍劈柴蒸蒸馍,一派慌着过年的景象。

大年初一一大早,孩子们穿着崭新的花尕尕,举着一张大人赏的压岁钱,多则五毛,少则五分,一口气跑到村代销点,或买几个大雷子,或买一挂小鞭,成群结队地聚在村巷里比赛放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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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手执燃着的白麻竿,一手执爆竹,点着了,赶紧扔出去,啪的一声,雪地上顿时炸出一个或大或小的雪窝。雪窝里,有袅袅的蓝烟逸出。过一会儿,要吹吹,以防白麻竿熄灭。

过了惊蛰,百虫像同时被集合号惊醒一般,说出洞都出洞了。乡下人也坐不住了,又是锄地,又是耩化肥,竭尽所能,期望将来有个不错的收成。墒好,肥力足,麦苗像有人拔着长,一天一个样,并很快铺严了地面。相比之下,野草的生命力似乎更强一些,灰灰菜、燕麦的个子明显高出麦苗一大截。这怎么得了,乡下人一生气,后果很严重,他们跳下田埂,将其一一拔掉。

一场淅沥春雨之后,你站在田埂上,侧耳谛听,隐约可听到麦苗“咔嚓咔嚓”的拔节声,几天时间,麦穗齐刷刷地出来了。我能躺在麦梢上入眠,我能站在麦梢上行走。别诧异,那不是因为我功夫好,而是我的南柯一梦。让你见笑了!

麦梢儿将黄,乡下人这边备农具,那边开始造麦场。对麦场的要求,一要平整,二要瓷实。对此,先要将闲地犁一犁,耙平后,泼上水,撒上麦糠,牲口拉着石磙,在上面反复地碾压。等麦场造好了,也该开镰收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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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工割麦可是个体力活,手头快、身体壮的男劳力起五更打黄昏,一天最多能割亩把子。一天下来,腰疼得直不起身子,可庄稼不等人,再疼再累,也要咬紧牙关,粮食归了仓才能停下来喘口气。

割了麦子,打成捆,拉进麦场,只能算是完成了一半活。接下来,摊场(将麦子摊在麦场上)、碾场(牲口拉着石磙碾麦子)、翻场(为碾压充分,用槡杈将麦子翻翻身)、起场(挑起麦秸垛起来,留下麦籽),哪个活都不轻闲。

有时,麦子刚摊开,突然乌云密布,狂风大作,大有大雨倾盆的架势。人们不敢怠慢,推的推,拢的拢,急速麻利快将麦子重新垛起来。谁知这是老天爷开的个大玩笑,等麦垛垛好,天又放晴,让你白忙活一场。谁叫人家管着天庭兴云布雨呢,埋怨归埋怨,自己的活还得自己干。想到这儿,还要摊场,还要碾场,还要翻场,还要起场。

摊三遍,碾三遍,翻三遍,起三遍,确信麦秸里真的没有麦粒了,终将麦秸在麦场的一端,垛成小山般的长垛,慢慢喂牲口。麦粒晒干后,一部分交公粮,一部分分给社员,还有一部分存在生产队仓库里。到此,一地麦子开始以另一种方式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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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梁耀国,现就职于许昌市房产交易租赁管理处,河南省杂文学会会员,中国民俗摄影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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