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十年后的复仇

【“马王爷”系列之7】

十年后的复仇‖老家许昌
文‖里程

（欲欣赏“马王爷”系列之6的精彩内容，欢迎点击以下链接：鞭怪三只眼）

世事轮回，缘由天定。几年前，村民们带着粮草，上山拉煤，像出门逃荒似的，一走就是七八天。现在不这样了，宁肯掏高价钱，也不愿再出那份牛马之力了。

煤矿上，燃煤堆积如山，卖不出去了，矿工们发不了工资，因此，煤矿上的人们开动了脑筋，组织矿工成立了运输队，用手扶拖拉机把燃煤源源不断地送到东乡大平原，在村户门前，以质论价，直到价格双方满意，交易才算成功。

公路上拖拉机来来往往，满身油污的驾驶员露出分明的牙齿，在拖拉机的欢唱声中盘算着今天的收入。

马三眼的家院坐北朝南，面临街路。才几年，他的家院换了新颜，红墙青瓦大门楼，显得十分气派。村人们看着这些，心里会油然产生向往、嫉妒等种种感想。

一辆手扶拖拉机，满路欢歌驶进村来，刚刚跑到马三眼家大门前，“吐、吐”，小手扶便哑然失声。驾驶员下车检查，心里一惊，由于机器底座一螺栓滑丝，润滑油遗漏，导致曲柄连杆上的轴瓦紧抱。小街路面窄狭，小手扶离大门口只有三尺远。

这时候，马三眼披一件灰色短衫从家里走了出来，他问明情况后，把胸脯一拍：好了，就算是给我送的煤，啥价钱？山里人看看三眼倒是爽快人，再说是在人家门口，也不敢漫天要价，比正常价少了几厘钱就卸载了。

之后，马三眼说：小拖坏了就在我家修，村商店，农机站，离家不远，缺什么言一声就行。说话不及到了吃饭的时候，三眼把山里人拉到饭桌前，猪肉饺子外加四个菜，一瓶老酒，两个人边吃边喝，边喝边吃，酒增话兴，话助酒威，一瓶酒喝光，两个人脸上已经泛现出红光来，他们从吃的说到穿的，又从穿的扯到烧的，又从平原扯到山里，他们都说了自己的现在和过去。

山里人下过煤窑，之后在煤场当过管理员，后来燃煤滞销，工资发不下来，他就跑起了运输。马三眼说自己也曾去山里拉过煤，知道出门人不容易，山里人也有同感，不停地点头称是。

与想的恰恰相反，村上供销社，不仅机油奇缺，柴油也十分紧张。三眼凭自己的脸面，在几个运输专业户里弄到了十斤机油，山里人把机器底座上的滑丝螺栓卸下，换上新的拧紧，这比较容易办到，但要换上一套新的轴瓦却需费些周折，村上农机站该型号的轴瓦没有，山里人有点闷闷不乐。

三眼安慰他，再想办法，于是叫儿子骑车到县农机公司看看。在儿子推车出门时，三眼低声说：买回来后，把东西交给我，儿子听后，心里迷迷糊糊地点点头，骑车走了。

第二天早上，三眼对山里人说：唉呀，县城也没有这样的轴瓦，你老弟也不要叹气，等两天让孩子骑车到洧川看看。今天，这里有骡马大市，你可以转悠一下，开开眼界，长长见识，心里放开点。

就这样，山里人在三眼家住了五天，顿顿酒肉相待，到第六天，山里人看着肉吃不进，端着酒饮不下。马三眼说：看来不能再留你了，随后拿出一个油乎乎的牛皮纸包。山里人打开一看，是新买的轴瓦，他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许多。饭也不吃了，肚里已经饱了，他急忙挽起衣袖，开始摆弄机器。

“吐——”，小手扶憋了几天的嗓门全部放开了，歌声甜润嘹亮，那飘散着柴油气味的淡淡烟雾，浮载着这旋律，徘徊着，旋转着，袅袅地升起，像一束束轻纱挂在树梢。

山里人掏出五张大团结，酬谢三眼，想不到，三眼一见钱，脸上便有了怒容：你、你太小看我了，人的良心难道能用钱来换，难道咱俩是初次见面？十年前，你曾把我的马车轮胎里的气全部放掉，因为这，我的命险些丢在八里岗的山沟里。你右耳后的黑痣，耳道旁的拴马桩，就是在天涯海角，我也会认出来。

山里人天灵盖上如同响了一个炸雷，张口瞪眼，完全懵了。

他在慌乱中回忆着，思索着。打拉煤的人，放拉煤车的气，这是煤场管理员常有的事，但他怎么也想不起三眼提的这件事情，难得相忘啊。

山里人红着脸陪不是，硬是把五十元钱塞在三眼的口袋里。几天的饭钱不说，这油钱和零件钱怎能不说？他跳上拖拉机正要拉离合，三眼上前一步，拉住了他的手，满脸猪肝似的大声喝道：老子就少你这五十元么？滚！

山里人内疚地眼看着这个怪人，把钱塞进自己的脖领里。他伸伸头，右手放下离合，小拖拉机狂奔起来，它像丢了魂一样呈“之”字形，几次险些撞了路边的大树，不时发出惊恐的吼叫，路人们远远躲在一边，对它投去不解的目光，难道驾驶员神经出了问题？

马三眼病了，他患了急性肠胃炎，虽说好了一些，但身体还远远没有恢复，他脸色苍白，四肢无力。这天，他收到一封信，感到莫名其妙，躺在床上他仔细看了内容。

老马哥：

那一天你为啥不骂我一顿，或者打我一顿，发泄一下你对我的恼恨，如果是这样，我心里也许好受些，你既然早已认出了我，为什么还那样好地对待我，我心里愧呀，愧得很啊！我忽然间发觉，自己真是枉顶了一张人皮，这种心情常常折磨着我，使我久病不起，我的时日可能不会太长了，请你宽恕一个不久于人世的灵魂吧……

原来是山里人的来信，三眼看罢信，呆呆地望着顶棚，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忽然，门“砰”地开了，小虎慌慌张张撞了进来：三爷，不……不好了，牲口市出大事了！你快去……去看一下吧！小虎语无伦次，边说边用手胡乱比划着。

今天是腊月的十四，是一年的最后一个集会了。赶会的人特别多，这里已经不仅仅是骡马牛市场了，各类商贩都汇集而来。农工产品，手工制作，传统物贸，还有许许多多商品，他们想着法儿招揽着客商。

（未完待续）

【作者简介】里程，又名李连城，长葛市人，先后任中学教师、政府公务员，曾发表过通讯、散文、小说等作品。

1、本文由作者授权发表，文责作者自负，如有侵权，请通知“老家许昌”今日头条号立即删除。本文作者观点不代表“老家许昌”今日头条号立场。

2、文图无关。文中图片来自网络，版权归原摄影者或原制作者所有，在此表示诚挚的感谢。本文所用图片如有侵权，请通知本今日头条号立即删除。

3、“老家许昌”版权作品，转载或投稿请发邮件至hnxc126@126.com 。

爱许昌老家，看“老家许昌”。 老家许昌，情怀、温度、味道！

本文为头条号作者原创。未经授权，不得转载。

来源：老家许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