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丰印象草堰:蓝天下那一片海陆共生的乐土

文/丹青

茫茫无际的天地之间,黑色的地平线在缭绕的云雾间被无限拉长,从海洋上吹来的风裹着各类海鸟的阵阵鸣唱。岁月,又迎来新的一天。你看那一层层推涌上来的浪花,不断地涌上岸边的岩石,拍击出富有激情的旋律,我叫不出这么多海鸟的名字,但它们如一群热情好客的大丰人总会给你带来一些惊喜和感动。面对着南中国海无垠辽阔的万里长空,千百年来,大丰这块土地便始终保持着这种静谧的心态,以东是浪漫的大海、以西是寂寥的陆地,海鸟与浪花在滩涂上,演绎着一幕幕永不褪色的岁月往事。历史不会忘记:2014年11月27日凌晨5点左右,丁溪河大丰市草堰段拓宽工程施工人员黄春洪在施工现场启动泥浆泵冲击淤泥,约半小时后,水流冲击到4米深的淤泥时,突然发现一件树枝状的物体。因黄春洪曾在大丰麋鹿园游玩时见过雄鹿头上的对角,他猜测这个树枝状的物体也许就是古代遗留下来的麋鹿角。后经大丰博物馆蒋玉萍鉴定,根据现有的实物对照,最终推断为麋鹿角亚化石,距今约6000余年。

其实,早在上个世纪60年代,大丰的草堰、大中、西团、刘庄等地以及通榆河、疆界河沿线均有麋鹿角亚化石出土,但大都是残缺断角。此次发现是迄今为止唯一完整的麋鹿角亚化石,这就充分证明了大丰早在6000年前,便有麋鹿的先祖在这一带滩涂湿地上,与大自然和谐融洽地生活着。6000年前神奇的云梦大泽、湿润的气候让这里成为麋鹿、犀牛、大象等高等级动物和无数的鸟类、小动物们的天堂。它们自由地徜徉在茂密的植被之间,采食休憩,悠然平静。这茫茫天地空间它们遗世独立,这一幅幅壮观的岁月画卷,就是大丰区6000年前最美的风景,它们在漫长的时空里,和整个物种经历了惊心动魄的兴衰轮回,我不能不说:它们才是最早见证大丰沧海桑田变迁的唯一见证者。

我不知道这块土地上的第一代人类,文明进步的起点足迹留在了什么地方,但我却知道当年是麋鹿成群的脚步踏出了最初的文化记忆。在以后千年时光的锻造下绵长的海岸线还是禽、鸟类最活跃的天堂。而人类却借助大自然慷慨地无私奉献慢慢地生存下来,并给这块土地带来新的活力。如今,瑞兽归来,中华振兴,大丰人在自然生态上找平衡谋发展。

黄河夺淮入海,南黄海与陆地的不断碰撞,让原本仍在白驹镇西部的海岸线慢慢向东延伸,不仅造就了大丰如今的陆地面积,更让这里成为我国从古至今的海盐事业的中心。从地理位置来看,大丰位于苏北滨海冲积平原的中段,西接里下河,东临黄海。远在新石器时代,在今天的大丰西侧有几条河冈,起自阜宁以北废黄河的羊寨,迤逦起伏于喻口、沙缺口、龙冈、大冈,入兴化、东台境,至海安西北与扬泰一带古长江北岸的东西向沙冈相接,形成了新石器时期的古海岸线。是时,大丰仍在沧海之中。

大丰印象草堰:蓝天下那一片海陆共生的乐土

古运河水道

后在黄河的作用下,自春秋战国至北宋期间,大丰境向东得到了部分延伸,海岸线为南起丁溪,北至大团北的前溪墩一线,长约41公里、纵约1-2公里的古海口门海潮推涌堆积形成的沙堤及堤西形成的古泻湖地区的一角,此即著名的“古堡岛海岸线”,形成时间距今约4000~6500年。随着西汉以降在苏北地区海盐事业的不断发展,历代都曾经在泰州、楚州一带修筑捍海堰,此举不仅有效减阻了海灾,还维持了古堡岛海岸线数百年间的稳定。

北宋天圣年间,著名文学家范仲淹,在就任泰州西溪盐仓时,发现前代修建的泰州捍海堰久废不治,造成海涛屡侵民田,于是他向上级报请修堤工程,朝廷批准并转任其为兴化知县,专门负责此事。历时数年终于建成,此堤起自今刘庄、草堰附近,越今东台市安丰镇而向南,建成后海潮自此不再内侵,流民得以回乡,至今人们将此堤名称为范公堤。我在去年考察大丰时,特地在草堰还考察过残留一小段的范公堤。

历史的经典故事太多,本文也无力去探索更深的岁月留痕,我只能根据自己对大丰这块土地看到的现实作一番简要的介绍。要了解古盐的生产工艺,你必须要到大丰去。这块土地早在唐代开始,地处黄淮流域的两淮盐场就是国家级的海盐生产基地,这里至今还保留着一些古淮盐集散地的岁月留痕和相关遗迹,这些遗迹尤以大丰最为典型,其间蕴藏着丰富的淮盐文化的精华,堪为博大精深的地域文化的滥觞。数千年的斗转星移、沧海桑田,曾经灶烟四起的画面虽然早已经消失在串场河两岸了,而那些被抒写在黄海之滨的盐业传奇,如今依然涌动在大丰人的血液中、铭刻在大丰历史的丰碑上。

盐是人类文明进步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人类离开了盐,其生活荡然无味。到了大丰我才知道,盐业活动自最早的煮海为盐开始,漫长的历史进程让这项关系国计民生的事业曾发生过数次“技术革新”,从最初的草煎煮盐,到如今的海滩晒盐,大丰地区的盐场也在类别上不断变化。其中草煎盐自发现之初,便一直沿用到清末民初,可谓贯穿了整个盐业发展史,成为最主流的制盐工艺。盐场最初以盐生植物为燃料,取海水一灶一锅地熬煮,过程缓慢而出盐率低。后得到改进,采取刺土成盐的方式获得浓度较高的卤水,然后煎煮得盐。宋元明时期工艺进一步完善,产盐率大大提高。特别是板晒盐的工艺于清朝嘉庆年间偶然发现,一直沿用到民国后期。一盐民见家中扁担凹陷处的存卤经日照凝结成盐,受此启发将中门板卸下用以盛卤晒盐,果然大获成功,而且比煎盐费用更省,产量更高,劳动强度更轻,于是这一方法便流传开来。说到滩晒盐场,这一类盐场的建立,应该是新中国成立后的事了,1958年大丰开始兴建盐场,先小面积试产成功后,再大面积开辟了盐场,中间几经周折,到目前为止,滩晒盐已经成为大丰地区永不消失的记忆了。

南黄海这块曾经荒芜的滩涂湿地,如今越来越热闹了,惯于迁徙的飞禽看上了这块宝地,选择在此安家,安土重迁的走兽更是幸得一处自己的家园,免于颠沛流离。驻足远眺,天空海阔,整个南黄海退渔还湿的这方乐土,任鸟飞、凭鱼跃、由兽走,好一派万物从容、万象更新的新气象。这是人与自然和谐共存的见证,这是生物多样性不可复制的经典。多年来,盐城生态文明示范创建工作始终坚持高标准、严要求,在环境质量改善,推动绿色转型等方面始终走在其他兄弟省市的前列。他们始终紧紧抓住:突出精准治污、科学治污、依法治污,高质量完成污染防治攻坚战目标任务,“十三五”规划确定的生态环境9项约束性指标和污染防治攻坚战阶段性目标任务全部圆满完成,使整个盐城大市范围内,形成了环境质量持续向好的强劲态势。大气环境质量跨入环境空气质量二级标准的地级市之列,水环境质量国考、省以上断面达标率均达100%,生态环境质量全面实现历史性突破,位居全省第一方阵,环境“颜值”普通提升,这才会有今天我们亲眼看到的大丰滩涂湿地鲜活的画面。我这次来盐城本来主要打算找环境保护部门的领导好好了解一下,整个盐城大市范围内的环保情况,在探访了市环保局局长张步胜同志并听取了他的介绍后,更引起我的兴趣,一定要到下面去走走看看,验证一下这位局长先生所言,是否能解我心头之谜。

我立在冬的严寒滩涂上,仿佛能够感觉到冬眠的万物正在等待着春风的吹拂。但众多自由飞翔的大鸟根本不把冬季的寒冷当一回事,它们成群结伴地还是在浅水区域东游西逛地寻找水中的活物。唯有一些小型鸟儿,它们站在各自的树梢相互和歌,就好像《诗经》中最初的吟唱:“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一转身,我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几只野雁已经飞落在不远的湿地上,它们并不怕人类,它们和人类又仿佛始终保持着互不打扰的原则,既不冒犯人类,也不亲近人类,与我们始终保持一定的距离,自己悠闲地踱着步,一会儿又用坚硬的喙寻找湿地上的草根。工作人员告诉我,大雁是最有德的动物,它们一生恪守一夫一妻制,如果一方去世,另一方会孤独终老。从这一点上,人类多年试图恪守的诚信与真情却经常不能达到道德的底线,与大雁的天性比较,竟至略逊一筹。

借助黄昏,我不想让任何人打扰,我看到落日的余晖一下染红了西天的晚霞,那落日熔金、暮云合璧,才是最真实的宇宙本色和原真本质。那几只大雁振翅飞翔在被晚霞染红的蓝天,给人以强烈的吸引力,愿它自由飞翔在这块退渔还湿的滩涂上。

大丰印象草堰:蓝天下那一片海陆共生的乐土

记得前年,我去盐城看望朋友,在大丰期间又去看望老朋友顾小锦兄弟,在顾兄的梦幻迷宫认识了草堰镇长沈韶霞同志,她从顾总那里知道我是搞古建筑保护方面的“老兵”,就非得请我去他们草堰看看。其实草堰古镇能够保存到今天这个样子已经非常不简单了!虽然整体建筑的历史风貌,经过整修工程的实施洗礼,已经很难看到历史的风霜了,但建筑的格局、文化的传承、特别是活在古镇里的鲜活人气,让人感觉到传统文化的精致!我曾沿着古老的竹溪盐街梦想着寻找唐宋时期翠竹漪漪的竹溪老街,其实此街早已不复当年婉约的模样了,好在街两侧一些新建的仿古楼阁和仿古建筑还能讲得过去。我从相关资料上查询到,当年那条长不过1公里的竹溪盐街,仅街道两侧就深藏了六七条安静曲折的古老长巷,现在名字还有,但整治并非理想。那些巷子太重要了,里面应该住的都是地道的草堰原居民,他们本身就是一部活着的历史。草堰历史上有多口水井,最著名的是那口宋代义井,勿管是传说范仲淹在此井饮马时与乡民聊天,还是冲洗过张九四登高一呼的虎背熊腰,这一切并不重要,关键是原物必须保存下来。竹溪碑廊里的数十块字迹斑驳的石碑、墓志铭,题匾、文告,这一切都是历史遗留给我们最真实的记忆。就说从草堰中心划过的那条宽约5米左右的夹沟小河吧,老人们讲:它原名叫龙溪河,不仅孕育和滋养了草堰的历史文明,更见证了草堰最繁华的盐运过往。古运河上还有两座百年古桥横跨两岸。这一南一北,皎皎生辉。从桥上走过耳边传来的虽然早已不是百年前运河两岸的市声喧嚣,但它的存在,就充分证明,当年这那段消失在岁月里的历史,至今还熠熠生辉!

大丰印象草堰:蓝天下那一片海陆共生的乐土

我从相关资料上发现,位于古运河南段的丁溪村,还有一座庆丰桥,此桥距今已有800多年历史,是目前盐阜平原上保存最古老、最完整的宋代桥梁。此桥单孔砖石混砌,拱石无铰(一种建筑物的扣件)。根据桥南则的碑志所记载,庆丰桥是南宋淳熙年间,一位叫杨天成的个人捐资独建,明清两代都曾进行过修缮。如今的庆丰桥依然是运河两岸人们出行的通道,历经千年风雨始终秀丽挺拔。斑驳的石块,荒蔓的草木,蜿蜒的流水,夕阳下烘托出无限的古拙与沧桑。

另一座比庆丰桥要年轻些的位于镇中心的永宁桥,站在竹溪盐街尽头朝北望这座原建于明万历年间,期间数度波折的石桥正如长虹卧波般横跨运河两岸。不同于庆丰桥的砖石混砌,永宁桥通体采用黄麻石块垒筑,单拱拱圈阔大,如巨大的半轮弯月沉于水中,颇具明代拱曲桥的风韵。桥为五方梯式踏阶结构,直通五个方向,在盐运贸易发达期间具有巨大的交通便捷之利。踏上永宁桥,眼前是开阔的运河大河湾,身后是原汁原味的古巷民居,一时间让你仿佛穿越了草堰的前世今生。那历经了千年风雨的古运河,总是以一种千帆过尽的姿态还是脉脉含情地向南流淌,不惊、不喜、不急、不忙,这一切都在时光里变得那么温柔那么脆弱!两岸的石栏重新修过了,河堤也加固过,虽然至今再也见不到运河上穿梭不息的商船和热闹繁华的络绎不绝,但当你悠然行走龙溪古街,脚下的青石板回声寥寥,这韵味还是能让你体会到明清时代的那种感觉和氛围,是何等的热闹繁华。如今,保存完好的明清旧居在路旁绵延,巷陌深处丹桂飘香,连屋槽上刻满喜寿蝙蝠的瓦当都透着森森的古意。再往西行,一座青砖碧瓦的三层楼阁面河而立, 轩敞堂皇,如那烟雨江南最具诗意的枕河人家。走近细看,门楼正中“粟裕指挥部”五个大字熠熠生辉,这是钱氏卷瓦楼,这是座清代风格的建筑,它的前楼就是当年粟裕将军在这里指挥著名的苏中七战七捷的指挥部,那场为中国人民解放事业谱写了一曲铿锵战歌的地方就在这里,当时有些重要的指令就从这里发出。钱氏建于明代的老屋保护得还所以,木格门窗雕花玲珑,屋顶的横梁通身没有一根钉子,卯榫工艺堪称一流。

听他们介绍,那次还从茶食铺子里带了一些麻花芝麻饼等茶食回家。这些茶食酥脆香甜,入口即化,搭配清茶更加完美。说实话,就凭草堰深厚的历史文化遗存和现有的建筑风貌及众多的文化元素,不要说国家级历史文化名镇,最少也应该是江苏省历史文化名镇。我们不需要对哪个人负责,应该对这一块土地负责,对这一块土地上深厚的历史文化记忆负责,更应该对这一块土地的人民负责。

大丰印象草堰:蓝天下那一片海陆共生的乐土

古运河街两旁风貌

我曾孤独地立在草堰的古运河边,看着那还算清洁干净的流水,遥想当年草堰在历史上的风景,一幕幕都铭刻在蓝天下成为永恒的经典。但我们知道的太少了。水流千里,载不动草堰残梦呓语;记忆永存,割不断难忘的情结!我走在古老街坊上的每一步,都能体会到这座古镇最深处牵挂的东西太多了,许多故事,虽然已经随着落英缤纷,顺河流漂得无影无踪。但我们还应该一步步地探索下去,沿着它的魂魄去寻找属于它自己的生命……

(作者系中国报道网双创中国栏目专栏作家)

来源:双创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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