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身披全人类

本文共14946字,阅读需花20分钟。

近年来,媒介技术更迭赋予媒介环境学派强大的生命力,其主张为:泛技术论、泛媒介论、泛环境论、泛文化论。在该学派看来,技术、媒介、环境、文化是近义词,甚至是等值词。媒介环境学派的显著特点是:以深厚的历史视野关注技术、环境、媒介、知识、传播、文明的演进,研究对象和范围跨度大;讲究一个“泛”字,主张泛技术论、泛媒介论、泛环境论、泛文化论,关注重点是媒介而不是狭隘的媒体;重视媒介长效而深层的社会、文化和心理影响;怀揣深切的人文关怀和现实关怀,带有强烈的批判色彩。

现在的传播学三大学派各有千秋,经验学派埋头实用问题和短期效应,重器而不重道;批判学派固守意识形态批判,重道而不重器;媒介环境学派着重媒介的长效影响,偏重宏观的分析、描绘和批评,缺少微观的务实和个案研究。

我们身披全人类

而身为加拿大多伦多学派第二代核心人物的德里克 德克霍夫教授,其著作《文化的肌肤:半个世纪的技术变革和文化变迁》集中论述口语、书面、网络时代人类在技术——心灵——环境场域的发展历程,并分析赛博人、3D打印、虚拟现实等未来人类社会中占有一席之地的技术,探讨人与技术之间的共生自主关系。

麦克卢汉说:“在电力时代,我们身披全人类,人类就是我们的肌肤。”通过电子技术,我们每个人都与其他所有人接触,无论我们是否想要接触。(德克霍夫)。麦克卢汉笔下的肌肤寓指技术和文化,是一种泛媒介论。人类所创造的一切都是技术,一切技术都生成一种环境,宛若人的肌肤,成为人与世界的中介即媒介。一切技术都是媒介,一切媒介都是我们自己的外化和延伸。

电视是一种不完全的技术,它从外向里狂注形象,全然不受我们个人回应的影响。电视是单向媒介。它提供“包装”的现实,别无其他。即便如此,电视高强度的感知内容使之极其诱人,所以它为日后的意识外泄提供了必要的一步。电视还蹂躏了个人想象力的边界。

计算机允许我们“回话”,意识外泄的第二个要素。成为一个用于外部世界和内在自我交换信息的胼胝体。证劵交易所里,机器在为股民做出重大的人生决策。

当下热门的人工智能,是人工意识减去感官的互动存在。我们“进入”屏幕,人工智能机器延伸并注入我们的感知输入(触觉、视觉和听觉),重建人工意识。

赛博媒介使人类心灵和感知领域之外的共同代码还原为内在的意识,技术与人结合孕育仿生人,技术的决定性展开“将我们的意识迁移到电脑世界里去”,这就必然认定:界面会逐渐消除,人工智能的传感器直接与我们有机体的感知输入输出连接。只有在消除了人与机器最后的边界以后,人与机器真正的仿生关系才能被确立下来。我们一直在进入与我们的机器和发明的决定性的关系中。没有什么“自然人”,从来就没有。

今天的人必须要在心理上成长,以匹配技术发展那种宏阔的成就。

但技术存在着时滞(tech-lag),即便是世界上最优秀而有用的技术也不能把自己强加给没有做好准备的公众。新技术尤其是电力技术给社会心理带来突刺性冲击,随之而来的往往是一股强大的拜物教狂热,或许可以说是技术迷信,麦克卢汉称之为“那喀索斯的麻木”。一种技术越像是社会转折点的标志时,人们对它寄予的期望就越多。与此同时,人就越依赖它,它使人失能的趋势就越明显;技术引进的革新很极端,常不能一望而知。电子媒介是即时统一的领域,敌对的内容,抓眼球的假新闻的病毒式传播速度比温和、公平的评论快得多、广得多。麦克卢汉说:“需要大量的坏消息,才能推销好消息。”

互联网的即时性摧毁了技术与心理之间的间隔,权力凭借原有的强势在虚拟空间中横行霸道,营销分析和电影民调编排我们集体的电子情绪。

心理技术的延伸使我们的人格心理全球化。

电视使人的想象在头脑外发生。它邀请人们在头脑外生成意义,从外到里构建公众话语。电视的“观点”是向外的,它用电子波束直视你的眼睛,是非常典型的公共观点。电视制作依靠民调,电视提供外在于身心的“心理”现实。电视是全球心理晴雨表,我们集体地寻求连续性、安全和平衡,于是公共道德在电视上生成,我们开始获得集体心灵的感觉。电视屏幕上所有谈话的总和就是我们新型的共同电子感知,电视是自反性的感官,广播也有一定意义的自反性,广播电视以全民沉思的方式运行。总体上考虑一个问题的所有新闻评论时,它们就可以被感知为真正的“全民思考”。麦克卢汉说:“电力信息系统是完全感官意义上的活生生的环境。”

计算机对我们说话,并期待我们的回答。计算机是使用者体内神经系统和体外信息处理系统的中介,心理和技术的界面计算机化的真正目标是把人们体内经验的那种控制和监察关系延伸到电子环境中,新电子媒介成为第二心灵。计算机和录像机之类的信息处理系统是我们主要心理属性的延伸,因此它们被称为心理技术。它们改变社会结构的关系,同时重构或修正我们的心理特征,特别是那些取决于语言和人类有机体互动的心理特征,或倚重心灵与机器相互作用的特征。在最简单的层次上,任何媒介都要求我们的身体对其工作方式做出回应。电视扫描我们的头脑,计算机扫描社会机体,显示X光底片那样的骨架。民意调查、收视率图表等收视人的计量读数产生一种集体的均值和均值的心理,整合的媒体就成为半途已成的意识,这是自我与世界、他们与我们、大脑与人生综合的调节。

麦克卢汉:“当信息以电速运动时,潮流和谣传的世界就成为‘真正的’世界。”电子媒介放大了“媒体顾问”经营的局部意见,将其变成“真正的”舆论。电能是我们时代真正的基础。推特、脸书等许多社交媒体热情地拥抱全球的闲言碎语。

字母表即编码信息的线性和序列系统,是语言技术的起源。罗马字母表所代表的印刷文化中,行为、时间和现实都是从左到右进行的。

写作偏侧化理论认为决定文字书写方向的是语言的内部结构。书写方向的选择取决于一个条件:阅读过程是基于按上下文关系(从右到左)组合字母,抑或是按照序列(从左到右)组合字母。语言结构对大脑构成压力,使之突出序列和“时序”的处理能力。

但视觉文化(基于图像的“后字母”文化)和流线型媒体兴起,时间被技术切割,我们回归时间的时机理解,新闻一条又一条,我们却没有时间和空间来反思。技术的纪实视野指导人的经验,而不是人的视野指引技术的使用。我们失去了时间的记忆性和批判性。

透视法用按比例的三维方式表征空间的艺术,是具有读写能力的大脑的直接映射,成为观照世界的视觉框架。让万物各就各位,让其在人脑中各具恰当的比例,毋庸置疑,理性是透视法框架中的表达。

对于西方人而言,字母表强调大脑的时间属性,借此协调左脑和右脑,以便使我们对待自然的路径稳定而聚焦。我们开始占据并操纵空间,而不是让空间占据和操纵我们。比如文艺复兴时期,书面文化快速发展,地理探险天文学快速进步。

切分世界的主码是分割形式——原子、基因和比特。数字化是一切异质物质的新的普世转换器。切割和去语境化构成重组的基础,重组意味着时间的解构和空间的范式再分配,也是西方革新驱动力的源头。

汉字单音节特征使之有必要用程式化的“图画”,以区分不同的语词。但这一特征又使它需要大量的语符,反过来又使之需要最高速度的语符识别,以便使阅读切实可行。在维护超越90种语言差异的政治统一中,汉字发挥了作用。相反,西方的书面文化抚育个性化的语言,从而造成分离的民族。

技术改变我们的心灵,谱写人类智能简史。

语言是我们的第一种技术。语言在我们体内孕育,帮助我们形成思想,从而感知世界,生存下去。我们越是熟练地学会驾驭语言,就越是能辨识、理解环境,并在环境中生存。这就是人类智能。凡是影响我们语言成长和发展的东西,必然会影响我们智力的成长和发展。

在以前只有口语文化的情况下语言控制人、驾驭人的行为;有了文字以后,情况反转过来了。会读写的社会一定程度上获得了控制语言的能力,对自己的命运拥有一种新的驾驭能力。

文字使人能储存、拓展和开发语言,在象征意义和实际上是人对现实进行控制的媒介。

一切文字都是某种程度的空间认知。字母表文字向学习这种文字的人回馈很强的自我意识。比如写日记或名人传,人既在控制语言,也在运用语言,写下文字时,都是一种自己与社会关系的表现和自我意识的映照。文字这面镜子忠实、恒久和清晰,是个人智能的加速器。阅读和书写是心灵私人化的基本条件,字母表赋予每个读书写字的公民一个撬动现实和智能的手柄。

如今,如果不借助电能,我们就不能在现实里冲浪,就不能屹立在浪峰中。

字母表印刷文化兴起,紧随其后的是社会和心灵重构引起的痛苦,共同知识客体化,储存在书籍、论文、词典、大学和图书馆里,确保了个人贡献自由演化的社会空间和思想空间。社会组织结构所反映和强化的是个体心灵在社群里的源头。在个人的思考中,时间序列的格式被用来解释个人的生活场景和历史的生活场景。

字母表文化涵盖下的货币体现了表征性结构原理。货币是围绕抽象价值的解析和估算,即通用转换系统,货币成为人类智能分析时间、空间和个人努力的方式。马基雅维利说:“人人各有其价。”其分析机制为:使人记录和分辨空间的划分、时间的段落和精力的付出。货币在社会里的作用就像计算机中央处理器里时钟的作用,中央处理器使计算机的计算同步,货币使世界像钟表一样运转。而在纯电子金融交易中,货币进入数字融合状态,变成一股能量,和电流是一回事。

电报是字母表和计算机信息处理的链环,它是第一种把时空束缚化解为即时通信的信息处理技术。

电能引发的计算机化,形成网络世界与虚拟现实,以致用户身体与外界的界限变化。

虚拟现实中是一种借用的主体性。在虚拟现实环境中,记录和回放别人的感知经验是可能的。在虚拟现实中输出信息,经过调制后所产生的回馈效应会改变人的自我感知。在赛博空间里展现自我,超越时间,“在线的自我”既不受时空的支持,也不受身体的支持,但它的在场是明白无误的。

生活系统中,变化是基本的范式,网络数据流中,用户既是消费者,也是生产者,无所不在,成为浮动、中性的节点实体。外部世界是积极的超级意识,计算机网络成为“公共载体。”数字化是“公共载体”的“共同感知”。

文本使语言稳定和放大。口语在广度和时长上有局限性,随统一群体里口语传播的距离而变化。在曾经互联的人群里,会兴起多种方言。文本渗透群体,语言的生态就成为文本的生态,语言脱离人体,静止的文本可以世世代代保存,记录各种各样的尝试,旧的尝试失败,新的尝试开始,人们共享经验,革新也随之开始,伴随着一系列区分和实验。

文本和语境分离。绝不意味着,阅读时不必了解文本的语境。一边阅读一边探索语境;

文本和读者脱钩。阅读字母表序列不要求读者预先掌握其中所含的知识,不要求读者提供语境线索去解码文字。文本提供的语境能帮助你猜测意思,查找意义,有助于外语学习;

读者和语境脱钩。字母表序列提供的内容能独立传达信息,文本的恰当解读并不要求读者归属于或包含于某一个文化、社会或宗教语境。文本不被绑定在一个知识或实践的社群里。字母表读写的文化素养推进整个文化的世俗化,最终赋予个人权利在相对短的时间里做出决定,去遵循什么样的宗教和共同知识;

语言的使用和私人化。一切文字都容许个人掌握其内容,并储存在记忆里供自己使用。字母表文字和汉字的阅读效果是用语言表示的语音内化它所致,不是用观念、形象或概念内化它。语言和人控制关系的逆转,用语言而不是语境构建思维,开发与自己有关的意义,而不仅仅是开发社群一致理解的意义。口语传统把语言的力量赋予群体,阅读文字把力量让渡给读者。社会政治情景深受这一逆转的影响。任何形式的文字素养,特别是字母表文字素养都使文本静音并储存文本,都挑起权力结构从纵向到横向的转移。封建制和君主制必然变异为民主制和共和制;

思维使语言静音。默读使阅读的文字供个人使用。使说话变成思索,把复杂的形象思维分解为可以调理的语词单位和概念单位,提供了许多新的活动机会;

自我的私人化。默读就是完成字母表读写文化特有的内化过程。读者就听读内容进行逐渐的积累和自发的分类,如此整合的内容构成一种思想资本,构建拓展支撑他的身份,形成成熟明达的意识。

于是,人类文化的逆转发生了。电能注入语言,人类正在第二次改变自己的肌肤。自1957年“伴侣号”卫星绕地球飞行以来,我们的地球变成了技术的内容、艺术的材料,因而成了一个可编程的系统。

自我与思维的外化。思维以人工智能的形式上传到线上,“真实世界”遍布局部传感器和发射器(条形码、二维码),指引你上网,在互联网上找到恰当连接的恰当网站。我们进入了“超相关性”时代,电能促进超文本与超媒体的诞生。过去许多心理活动都装在脑子里,如今,我们的想象力和记忆力都已经外化在数据库里、屏幕上,而且与人分享。政府公司在数据收集分析整理中对用户的形象建构就是数字无意识。这包括有关我们的一切和我们能被人获悉的一切,也包括我们浑然无知的一切。

口语型的听和读写型的听

书面文化渐进的世俗化,打开了通向个人默读的大门。

视觉有强迫性和排他性,眼睛生成的正面景观支持并鼓励注意力的专门性。用眼睛看世界,我们总是在世界的边缘,用耳朵倾听时,世界就会走向我们,我们就处在世界的中心了。由于神经突触的选择性稳定,我们可以用习惯来训练神经系统,我们特化学习,抛弃那些不太妥当的回应。

我们对算法化现实的两极回应把我们的动物性置于前景(快速回应,缺乏自反性,进攻性。)。鉴于算法被视为我们理性的终极输出,被视为我们让世界理性化的目标,这种身体的、本能的输出实际上是一种反讽的悖论。

口语型的听倾向于全局性和全面性,读写型的听是专门化的、选择性的。前者注意具体的情景和人,后者注意语词和口语意义。口语型的听是宇宙中心的、空间的。读写型的听是线性的、时间的和语标中心的。我们西方人逐渐变聋了,这不是我们的过错,而是书面文化使我们的神经系统重新布线造成的。口语文化里,语词得到说话人在场、精力和名望的支持,说话人的力量是听者赋予的。

口语的听是联想式倾听。口语人强调集体记忆,处在持久的联想思维的状态中,这样的认知结构有助于比拟和神话的形成,神话使一个社群生活和故事里无限多相似的事情大大浓缩,简约为一次叙事。私人的信息所有权和控制则是的书面文化的区别性特征之一。

口语人用身体倾听,我们首先靠身体的模仿来学会和理解意义。口语型思维贴近人类生活世界,规避抽象概念。口语型的听搜寻形象而不是概念,是人而不是姓名。口语型话语的构建围绕叙事,口语的听者喜欢戏剧性。

口语型思维是“有同感的和参与式的”。口语型倾听的焦点是交谈者之间的距离,不是声音的源头。口语人的自我并没有缺失(丢面子时感触强烈),但远不如书面文化的自我强大。

读写文化的听是良好训练的思维。对于读书写字的人来说,思维首先是在静默的脑子里构建言语。训练有素的脑子的主要任务是清除噪音——不必要的信息,以便为专门化的回应让出地方。受读写训练的脑子会被引导在思维中处理信息,而不是在行动中处理信息。思考问题时,受读写训练的脑子在语词中展开,而不是在现象中展开。在语词和句子里,受读写训练的脑子用功能组织思维,而不是用比喻组织思维。学校受字母表文化宰制,说话必须要生成信息而不是感觉、知识,不是情感、结构和节奏。在“真实生活”中,没有人像大学教授那样说话。尽管如此,老师对我们的倾听方式还是产生了这样的影响:我们大多数人继续用课堂训练的那种语法课上分析句子般规则、正式的方式去解读日常生活的意义。

默读是内部语言活动。我们通过文本刺激的视觉,内部语刺激的听觉来捕获意义。内部声音既是解剖器又是解读器。默读提供了一个短期记忆容器。大脑需要预料下一步会出现什么,而内部语言以短期记忆的方式保存眼前的语词,使之能被分析和处理以解读意义。阅读句子的第一次接触是经验,内部言语产生的第二次接触是意义。默读提供“恍然大悟”或再看一眼的听觉感知。

屏幕技术:看屏幕而不是看书页所产生的物理效应

新媒介语境下,意识会慢于身体的反应,而计算机智能会记录身体的反应、倾听。电视对身体说话,而不是对脑子说话。刷抖音时,手指机械般上下滑动。面对屏幕,我们受电视脑主导。

电视的主要作用在于媒介层次,不是内容层次。电子扫描线不停地闪亮,电视节目不停地变化和切换刺激定向反应(定向反应是刺激我们,防御反应使我们退缩),吸引人们的注意力,却未必使人满足。对于电视,我们难以应对初始的刺激,电视激起我们快速的定向反应,却不容我们有完成感觉闭合的时间。

电视的快速变化(视角无解释的变化,图像和文本不可预料的来回逆转)使人的语言的实现受到损害。观者被驱赶着从一幅图像到另一幅图像。结果,观者再也追不上,个人的行为和反应处在高亢的生理状态,换来的是理解力降低。观者就成了外部力量(快速的视听刺激的序列)的受害者。电视消除距离的效应,刺激和反应的间隔消除。我们清醒的脑子里处理信息的时间被消除了,电视留给我们思考所见画面的时间少之又少。完成复杂刺激的定向反应闭合,脑子至少需要半秒中,但电视不容许观者有这半秒中,赫莎斯图姆称之为“失却的半秒综合征”。

电视引发的是定向反应,定向反应被编织进了神经系统,即身体感受到的意义。焦虑时会停止呼吸,害羞时会脸红,我们感受到的意义很少是有意识的,但它在后台调节和决定着我们对日常事务的总体反应,意义先于逻辑。

电视、互联网成为主流媒介,生活在其中的我们涉猎一切,并不专注,因为我们匆匆扫描,跳跃前进。它威胁着我们通过读写获得的神圣的自主性。

看电视要求深度介人,观者的大多数反应都不由自主,这证明了消费者和生产者权力关系的变化。阅读时,我们扫描书,我们在控制书。看电视时,电视在扫描我们,“读”我们。我们的视网膜成为电子束的直接轰击目标。扫描遇见扫视,人与电视机目光接触时, 电视机那一瞥更有力。 在电视机前,我们的防御力下降了,我们变得脆弱,容易受多维感知的诱惑。因此,电视的最佳时间可能就是“黄金时间”,即填饱观者脑袋的时间。正如纽约市广告经理和电视 批评家托尼.史华兹(Tony Schwartz)所言:“广告不是看世界的窗口,而是看消费者的窗口。

肌肉下层反应,“扫视”与“扫描”。”电视教会儿童“快速撇几眼”,而不是书籍要求的按顺序扫描式阅读。儿童以快速瞥几眼的方式来理解印刷品,这行不通。于是,学会阅读是困难的,艰苦的,使他难以容忍。他们“把目光投放在”页面上。不是训练有素的读者的那种典型的眼球扫视运动。他们收集电视上碎片信息,建构图像,但却没有建构理解意义。

电视是触觉的延伸,媒介即按摩。电视触摸我们,将其意义揉搓到我们的肌肤之下。电视偏爱重复,不喜欢分析;神话偏爱重复,不喜欢事实。电视将其偶像烙印在我们的心灵上,烙印在我们城市的墙上。同质化通过电视呈野火燎原之势,因为没有人想成为时尚的落伍者。任何大型购物城都是一台行走的电视,声音、颜色和形状是我们集体感知力的表达。但另一方面,追逐日常琐事的电视节目一夜爆红,也说明,电视在一定程度上为我们进行思考,可能是个人参与我们集体思考的入口港。

电视的心理影响是语境和个人信息处理的程序都被外化了。书面文化时代,体内字母表程序以半永久性的方式影响着视觉系统的组织,心理的框架即时间和空间的透视法组织居于体外。电视以后,编程从外到里起作用。框架是二维电视屏幕,透视被抹掉了。观察点是由摄影机提供的,个人没有观察点,不能改变视角。电视屏幕是一个严格的感知框架,因为刹那间,它就框定了能被看到的东西,使观者的目光聚焦,注意力集中,电视完全决定着信息处理和发送的方式。

摄像机成为电子笔,我们可以用摄像机“写下”自己的想法。个人电脑的普及被视为个人在电视主导的社会里必须进行的抗议。我们要恢复自主权,计算机在一定程度上恢复了电视和字母表心态的平衡,它提供的是一种电子书,电脑容许我们做出回应,界面成为关键。计算机生成了一种中级的认知、程序互动的桥梁以及外部世界和内部自我的胼胝体。

浸淫式电影体验与梦境是情绪性情境意识的典型特征。娱乐治疗,电影为集体服务的功能正是梦境为个人服务的功能。看电影诱发观者类似的肌肉下层反应,把认知经验转化为神经肌肉活动,有助于解读影视节目。也就是看电影里疑惑的表情和奇怪的态度时,你在模仿那样的表情和态度。贾科莫 里佐拉蒂的镜像神经元系统理论是移情和具身模仿的基础。

技术革新可能是倒置镜函数的一部分,反映的是神经元的镜像功能。

媒介与性别:控制你的内心。避孕药是反向的“断奶”,母亲摆脱生育的“断奶”。但同时生活成为商品,核心家庭成为艺术形式。

女人听觉敏锐,男人视觉强。女人用身体倾听整体情况。女人的世界有一个感受细微压力的丰富结构,维持着身心的平衡。男人对语言和生活持工具性偏重,女人对语词、声音、人和事有一种关系性偏重。女人对语义的把握多半是靠感觉,男人对语义的领会多半是靠思维。电子媒介推动妇女前进,从广播时代走到社交媒介时代。电视尤其是偏重关系的媒介,把女性推进电视连续剧、脱口秀和广告的世界,赋予她们妇女解放运动的方式方法。计算机固有的工具性提升了男性的技能,其交互式特征又邀请女性走向音乐会。

互联网透明性使我们回到了羞感文化,羞感与罪感取决于你为谁负责。羞感是个人对社群负责,如果没有人知道你干了那样的事,你不必过意不去。罪感文化,个人对自己负责。你做了错事,别人是否知道无所谓,你会自己感到难过,你对自己的命运负责,你对自己犯罪了。

所谓数字无意识即是有关每个人可提取的潜在数据库,是“有关你的而你自己不知道的一切”,集体无意识集中在人们讲述的故事、文献重述的故事,分布在神话和原型的集体记忆里,偶尔在意识中浮现。数字无意识特点:线上数据具有内在性,持久性,可及性。瞬间扩散,全球扩散。可以在真实时间里搜集和重构,在有意识层次上浮现出来。

网络时代,我们注重隐私保护和声誉资本,智能手机是我们身份的标识。我们不断外化自己的认知和情感官能,社交媒体在“发布”我们。身份在社交媒体里的建构是自我在身体外的投射和分布。

路边的浪漫故事:电视和计算机在电子高速公路上成婚。

新媒介语境下,电视机的角色是把一个聚焦的集体的信息处理设备送进每个人的家里,把观者带进现场。电视的发展从广播走向窄播,最后到观者的直接输入。

互联网,第一阶段,是自下而上的占领,媒介公司简单的将纸质版搬运到网上。第二阶段,自上而下的占领,数字原住民公司和寡头公司网络霸权。互联网不是去中心化的服务,而是成了中心化的空间,它被寡头垄断占领了。

电视电话系统是把智能集中,在地方中心局、移动基站、有线电视点和广播中心集中,只给用户一个简装的商品终端,电话机或电视机。而互联网就是大脑。

互联网按比特付费,网络靠窃取时间和注意力“购买”用户,而时间和注意力是短缺资源,与无限的比特资源冲突。

信息通用存入市场,信息使用却增值、不耗损;技术发展的不透明度和个人数据日益增加的透明性不对称,我们需要对数字原住民公司(谷歌)进行斩首。

从泡电视的人到冲浪的游击队。视频时代,流行用户自生产内容。

以交互式广告为主的信息商务模式,其基本信息免费,额外服务收费。

我们亟需过滤器。网络上,知识可以随意获取,既然如此,何必学习?无知不再是触发器(走向知识),而是在成为行为范式。

激光、光线和电磁场是新的智能构成材料。超高速处理器加入高速度整合,整合的标准很快统一,这就是现实的实质。我们文明的大逆转正在发生,这是有意识领域和无意识领域之间的逆转。

互联网发明以来,我们占据三种空间:身体——物质环境;心灵——认知空间,想象和思维的私密环境;数字空间——整个网络。有了共生自主系统以后,我们将要被完全同化,与机器协调,不再区分机器和我们,就像我们不再区分眼睛和自己一样。

屏幕模拟认知,形象外化,身体和心灵里只剩下反应和情感,这就是客观的想象。

虚拟现实是一种同步共享的现实,其目的就是用思维来控制外在的心理模拟。

未来,界面逐渐隐去,电子直接注入神经。

数字技术超越屏幕技术,正在虚拟化现实。整个世界都是我们意识的延伸,“理论人”消失,“参与人”出现。

技术融合既增强人又增强机器。共生自主系统是一种在吸收整合数据的基础上,为个人和社群提供服务的系统。我们让渡给机器的自主性越多,我们留给自己的自主性就越少。

连续的虚拟现实组成赛博空间。

模拟思维智能框架和数字智能框架:计算机技术的新趋势。

在生物网络模型和人工网络模型的快速互动中,技术和心理的鸿沟正在缩小。

数字式计算机联系于人的左脑的时间的分析式处理,模拟式计算机联系于右脑的空间的整体式处理。分别配之以专家系统和神经网络。

有了神经网络,我们的视觉、触觉、听觉和嗅觉的延伸不再是被动的管道;它们正在成为搜索的假体,被赋予了决策的意向和能力。

我们的大脑不必快,只要聪明就够了。我们成为“老泡在神经网络里的人。”

算法伦理是不可忽视的重大问题。现在的危害是:自主性,机器决策越多,留给人决策行动的余地就越少;个人的思想产权,人工智能完全能追溯我们的思想,我们不再是自己思想的专属所有人;心理的内在性,我在清空我自己,把自己扔在社交媒体上。机器在获取我内在的认知功能,记忆、智能和想象力。声誉,透明时代使每个人裸露到大街上展示。

在一个成熟的数据统治文化里,我们不会变成王者机器的伺服机制,我们不必服务贪恋权力的技术君主的寡头政治,我们不会为争夺什么优势而互相攻伐。

媒介与文化里不同程度的现实性。

技术向现实性发起进攻,自我和灵魂无处不在。

网络领域,信息丰裕,新闻不仅在数量上被稀释(在内容的流通中被冲散),而且在质量上也被稀释了(耸人听闻的八卦绕开准确性)。

媒介生产现实性,形塑它、扭曲它、出售它。随着参照物、所指物的消失,无论宣示什么都是真实的,

速度的压力:加速和危机

技术加速,社会原子化,自我标榜现象显著;以及内容相对于形式的贬值,线上假新闻层出不穷。

电能照亮一切隐蔽的地方。

巴别塔与耶利哥,技术和心理灾变的设计隐喻。在自身重量和速度的积累下突然达到逆转点。逆转是变革,形塑人类的崭新形象。

字母表控制统治阶级尤其商人阶层之后不久,纵向的封建等级制度逐渐向横向的民主制度转变。

电能本质上是内聚和内爆的,正在走向全球化的不是世界,而是我们。

而我们的遗传密码是人类下一个层次的通用语言。

我们沦为工业-军事复合体的人质,已长达几十年之久,如今又遭受一种身体被攫取的新威胁,这就是工业-医药复合体的威胁。

艺术不失为一个好援手。艺术要求我们多看,多听,多感觉。

火山似的艺术

艺术是集体无意识的产物。每当新技术挑战社会现实,艺术就像火山一样爆发了。艺术家在心理感知层次上拷问新技术,其效应,我们是谁?它们将对我们做什么?它们如何反映我们?它们如何改变我们?

艺术是反作用力,对新技术的破坏效应起平衡作用。艺术亦是技术的隐喻。

艺术并非总是能恢复曾经失去的平衡,但它总是能尝试给被扰乱的文化赋予形态和意义。

在稳定的文化里,技术周转缓慢,支撑和控制文化的是国家。(如古希腊伯里克利黄金时代),其间,社会意识、通信的基础设施和国家控制开始拼合在一起。

技术革新加速时,市场力量就接过手,。集体和谐和心理感知的任务就交给流行文化了。

技术高速运动,技术本身控制市场,进而控制文化。

技术本身成为技术社会的蓝图,人把自己放到市场上,这就是“影响者”红人的所作所为。

技术性的艺术正在进人火山作用的第二个阶段,岩溶还在涌,但冷却得足够快,使人能接近了。这是抱有伟大期待的时代,希望更好理解世界复杂性的时代;对个人而言,这个世界太大;对集体而言,这个世界太小。作为人,我们正在寻求拓宽了的自我感知,这样的感知与我们的技术幻肢的全球范围相当。作为一种世界性的多元文化,我们正在寻求整合的模型,以超越语言、伦理、政治、宗教和经济的差异。我们需要更多而不是更少的隐喻,惟其如此,我们才能认识到,我们的地球不仅是我们的家园,而且是我们的躯体。

全球感知既是对地球的感知,其人性寓于每个人身上,又是对新兴时代精神的感知。全球感知是一种环境感知,常静默无言,却是地球基本一体的感知,是局部化差异的共同基础。地球不只是我们的家园,更是我们的躯体,

大众、速度和赛博文化。

电视形成的总体场域,全体国人在黄金时段坐在电视机前被催眠,大众文化进一步繁盛,看电视是媒介在大快朵颐,是媒介在“吃”人。

计算机屏幕建立了生物和电能、用户和网络之间的界面。

计算机加速的时间:过往的时间整合进了宏大的经过延伸的现在时间。

70、80年代,速度文化在传真机的普及中达到高峰,使我们迅速进入塑形、精简的企业经营,以高技术的风格和内容为时尚。

赛博文化是大众乘以速度的产物,视频技术被计算机技术强化了。

虽然电能是西方技术开发的,但在精神和事实上,电力技术都更接近东方心理,而不是西方心理。技术总是受语境、文化约束。

马歇尔 麦克卢汉:“当信息以电的速度运动时,趋势和传言的世界就成了‘真实的’世界。”

计算机诱发“瘾君子”似的、肾上腺上升的生物-心理蚀变状态(刚关掉计算机就要入睡是多么困难。)新机器的灵魂。

电视和计算机征服了工业世界,构建了信息明达的特色政策。

经济的计算机化是通向其他一切变革的关键,是当前国家的神经中枢。

电视形成的大众人同质化,失去了个性。计算机世界的速度人对他人做出反应,强调差异。电视大众人被广播网包围,掉进了意识产业为他挖的坑;计算机上显示的超速度人无处不在中心。速度人是生产者和自主体,他们的生产和行为都打上了个人特点的烙印。

计算机是个人媒介。商务领域中,产品心理转向受众心理,大数据,用户画像,新的集体人代表总人口中值得市场重视的消费者,集体人的界定因子是可靠的购物习惯,用口味、倾向和态度界定的购物习惯。

分享的思想完全商品化,取代了获取和消化知识的思想。我们在分享无知。

数字官僚化,公司故意制造距离,把用户和使用它们技术的后果分隔开来,特别和用户数据的命运分隔开来。

行为和反应间隔的缩短正在造成计划和执行计划在“真实时间”里的连续性,过滤器的消失,导致了批评的缺乏。我们没有用良知的镜子进行反思的空间。我们不再有内在的良知,而是外在的良知(屏幕)。

我们的硬件即地球的物质现实正在紧缩、内爆,因为技术不断压缩软件操作的时间和空间的间隔。此间,我们的软件即我们的心理现实和技术现实在不断膨胀。对无限领域如原子、亚原子、地球和银河信息的获取也在膨胀,拓宽了发展中的“深度文化”。假新闻是新兴数字技术社会的症状之一。

赛博文化是速度使人和物倍增的结果。赛博文化的表现是人工智能和基因原子分子探索,含有“看穿”的意思。心理与技术共同演化,全球化是心灵拓展和参考框架拓宽的一种形式,是赛博文化的心理条件之一。全球化首先是心理问题,而不是经济问题。

计算机和电视网之类的心理技术是在人类发明、制度支持和基本需求的界面处开发出来的。计算机化利用企业和政府,将其作为发展和集成的理想环境。

数字化基于0和1的交替,0和1的交替使用确保万物的融合、物质、感知和经验的转化,产生载体和内容难分难解的融合。数字化是参与式文化,声誉成了真正重要的资本,各种排名愈发受到人们青睐,这也是数字文化的创新。

通过评价体系和社交媒介,智慧营销在人们的兴趣长尾中找到了自己的地位。互联网的很多流量不重要,但大多数流量带走情绪。人们总是随时准备分享情绪,社交媒体总是邀请人去分享。智慧营销依靠“用户生成的广告”,下一波浪潮就是个人数据经济。

今天,我们的民粹主义的情感已脱离人民,含有伸张“全球本土化”的认同。换言之,这是在全球化的语境下以地域为基础的、技术中介的认同。个体认同成为“量化的自我”和“不要进我后院”的态度。数字技术使人能获得日益定制化的经验。这些经验常常在虚拟和物质两个层面重新界定社群,产生时而本地时而跨阈限的归属感。最重要的是,个人就这样喜欢上了身份认同的虚拟化、分散化,这样的身份又变形成为数据的集合:掌握这些数据集合的行为,人可以随心所欲地重组数据、重新建模。

借助反应性技术,个人既是信息催化剂,又是信息灯塔。这就造成了事物的“节点文化”。节点文化的主要特征是分布式、柔性、草根,依靠技术来传播。这就是为什么个人浸淫在节点文化里:个人是支持他的基础结构的一部分。

我们身披全人类我们身披全人类

设计是技术的公共关系,美化其产品,设计代表并推销其技术。设计是一种泛音,有弦外之意,是技术的回音。设计是文化制品可见可听可感的外部形态,以所谓“文化肌肤”的面目出现。硬件的潜意识转化为软件最有效的外部表征。

设计赋予一个时期统一性。

后现代主义风格自由表达的是人的一种需求,在日益技术化的环境里恢复恰当的尺度。

电子技术是我们内在自我的延伸。变形机器人是电子机械的流行形象。入侵者被打败,战斗团队集合,组装成一个巨型的战斗机器人勇士,与异族机器决一死战的胜利靠的是合作与忠诚,而不是个别机器的收获。

赛博设计:赛博活动的设计标准

和神经网络技术结合,虚拟现实可以把自动化推向自主化,把受控条件下的自主权赋予自动化的电子机器人。

赛博设计专应用于生产消费者。社会有机体计算机化,人们需要生产自己的商品,个性化赋权。

虚拟现实是顿悟的一刻,它使公众明白,连你的幻想也终将迁徙到屏幕上。

赛博人生态学:生物力学

技术在管理我们的时间、空间和自我。传统的平衡已被打破,文化与自然的关系向文化倾斜了。

我们应塑造人-机器-环境的可持续良性关系,技术必须从使它不顾一切的资本主义力量里解脱出来,必须服从集体规则的制约。

我们经技术延伸的感知在全球各地运行。此时,存在点的理念我们能追踪自己的轨迹。在电子映射物全方位的包围中,存在点且我们唯一的身体参照点。身处某-地点的物理感是触觉经验,而不是视觉经验;是环绕的经验,而不是正面的经验;是综合的经验,而不是排他性的经验。观察点使我与现实拉开距离,与之不同的是,我的存在点成为我分享世界的切人点

身体内外的交叉流动,人吸入复杂信息,呼出经过转化的物质材料。

环境不再是人类活动的中性容器。环境由“信息”构成,正变得“聪明”;经媒体披露,一切都进入公众视野了。

数字孪生体进入赛博人生态学。

数字李生体要为它的物理副本(physical counterpart) 运行。但一个数字李生体只容许和一个肉体的人相联系,反之亦然。一个数字李生体只代表一种中性而平衡的数据选择,其中包含的是有关此人一切视角、信念或意见的组合。数字李生体必须要保护其物理副本的隐私,但要保存其活动记录,以便在有合法理由或授权时容许人人都享有透明和公平的司法权。数字李生体不能独立于其物理副本运行,但它能以数字助理的身份丰富人的行动能力。在设计和能力方面,一切数字李生体起初都应该是平等和类似的,因此,没有任何一个孪生体能从不公平的优势里获益。后天的培育能养成一些差异。数字李生体的服务必须由非营利性组织来提供,目的是要让人人开发数字李生体的机会平等。

集体智能:互联网的崛起和地球村

麦克卢汉:神经系统的电力延伸生成了有机体互联结构的统一场。麦克卢汉指地球村是远程通信社区。远程通信施加了一种强制性联系,生成了内爆且潜在外爆的局面,将其强加在我们身上。我们越具有全球意识,就越意识到自己的地方身份,并越要保护它,这就是全球化的悖论。高度的地方化是高度全球化的必要补充。

即时性,即时的通达和反馈,我们成为电子游牧人。适应期的消除,我们还来不及重组自己的生活,来不及打造我们的制度性回应,技术创新的社会、政治、文化后果就已经压在我们身上了。

现代性通信使必要的时间迟滞不复存在,使所有的文化都陷入了永久性时差的窘境之中。

治理世界的是思想、感情以及文化和技术表达,而不是军事力量。在书籍时代,语言的控制总是私人的事情,但在电子时代,语言的控制变成公共性和口语式的。互联网既是口语的又是书面的,既是私人的又是公共的,既是个人的又是集体的。

从中世纪到理性时代再到心灵时代。

中国在世界舞台上扮演了慈父的角色,它将要和瞎折腾的美国大叔竞争,和雄心勃勃的印度大婶竞争,同时又要照顾欧洲或老或少的国家。

交互性即是触觉。技术延伸不是信号传输的纯辅助手段,而是关系的形式、模型和型貌。数据统治,算法管理成为未来趋势。

我们就是审视自己的地球

卫星改变了看地方事件和全球事件的观点。卫星是“上帝之眼”,为我们每个人提供了全 景视域,它们忽视国界,用基于大型技术-文化场的心理取代我们习惯的以陆地为本的心理。它们只尊重区隔

来源:大塞子

原创文章,作者:jinwe2020,如若转载,请注明出处:https://www.biaojianku.com/archives/65.html

(0)
jinwe2020jinwe2020
上一篇 2020年 11月 19日
下一篇 2020年 12月 1日

相关推荐

发表回复

登录后才能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