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鞋人和修伞人

#新作者扶植计划 第二期#

周末去修鞋子，在市里七拐八绕地好容易找到一家修鞋的地方，店名很高调叫“补鞋高手”。我想这技术应当不错吧，店面装修也不错，虽然位于一条旧街的胡同里。走进去见到一个娃娃脸的人，像是二十七八岁的样子，显得很忠厚憨实。交谈才知道他四十出头了，是店里老板。我的凉鞋坏了一个铆钉，还有几个地方绽线，他说要五块钱，下午来拿，我说行。等了半天来拿的时候看看补的还不错。

穿了不久，一共四个铆钉，第二个又坏了，再去他那里补，也没问多少钱就就给他了，自然认为这次应当会“优惠”的，毕竟老顾客嘛！可没有想到去拿鞋的时候，他说五块钱，我很吃惊，说上次一个铆钉加几个地方绽线才五块，这次一个铆钉就五块吗，再说我也算老顾客了吧。没想到他竟然说因为他时间宝贵，所以要我多出费用。顿时感觉到这个娃娃脸的人面目可憎，我说你早说我就不会麻烦你的宝贵时间了，给他钱的时候他觉得我不满意又退了一块钱，说要是我觉得高了就退一块钱。我当时没要，又还给了他，说你也不容易还是给你吧，我以后不会再来你家补鞋了。之后不久第三个铆钉也坏了，朋友说补鞋的地方多呢，建议我去广场那里看看，于是我找到了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鞋匠，他的生意很好，我没问价就交给他了。他拿过去不到两分钟就弄好了，不像那个娃娃脸的补鞋高手要“半天时间”才搞好。我问多少钱，他说一块钱，我觉得有些惊讶收的这么低，难道因为他的时间不“宝贵”吗？呵呵。

昨天下午一点多才吃午饭，听到外面吹哨子的，阵阵尖利的声音让人觉得奇怪。走出去一看，原来是修伞的，是个老人，六十上下，粗布蓝衣，面色红铜色带黑，旁边停着一辆老式加重的自行车，车体斑驳锈迹密布，像是废品收购站买来的。车上放几个满是油污灰尘的布袋，里面是长短粗细的伞的各部结构。我问了问之后把我的伞拿过去，是一根伞骨断了，他说能修，要两块钱，我说能修就好，三五块都没关系，总比扔了好，因为从买到现在就用那一次不到半小时就坏了。我和他交谈，得知他是潘村人，经常在安徽江苏交界的城乡走动，除了修伞也修鞋子磨刀之类。他的布包里有许多的工件。如今走街串巷的小贩子都是摩托车电瓶车了，叫卖用的都是高音喇叭。他却成为一个另类：一辆破旧自行车，破旧布包，吆喝用的哨子，他就是一副中国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穿梭于城乡的那个我们熟悉的身影，那个年代的符号。我回到宿舍把一把旧的伞布全烂了的伞给了他，送给他做配件，他的费用是两块钱，我给了三块钱，我说收五块也不算多算是辛苦费吧，也算是对他的一种敬重，对那个特定年代的回忆。不知道他和他的破旧自行车还能在人们的视野里绕行多少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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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风拂烟柳忆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