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园纪事:过往的农具存遗

作者:刘梦钊

来源:乐亭文化研究会《读乐亭》会刊

故园纪事:过往的农具存遗

题图来自网络,仅为配图,和本文无关

随着社会的发展,现代化农业在我地逐渐实现了,尤其是大田农作物,从播种到收割完全实现了机械化,千百年的农具也退休了,永久的退出了历史舞台。

敝人出身于农村农家,也曾做过农民,对一些使用过的农具怀有依依惜别之情,不忍割舍。我这农家后代给这些历朝历代立下过汗马功劳的农具记上一笔,告诉后人老祖宗们就是使用这些农具,一代接一代的开拓了中华文明,下面就我知道的一些农具写一写:

犁,即种地使用的犁。据历史考证,起源于西汉,已有两千多年的历史。在我地常用的犁有两种,一种是大犁,另一种略小轻便,叫耥秴子。两者的共同点,都是用来种地,但是大犁在铧的一侧安了一个泛犁,俗称“犁碗儿”,在耕种时起深翻作用;而耥耠子则只有一个铧,直接耥地,耕的要比大犁浅,种出地来较粗糙,但是当庄稼需要中耕时,就在耥耠子铧上扎个草把儿,从庄稼的两垄夹背上翻过泛起来的土,起到对大庄稼除草和培土的作用。高级社时,我地曾引进过双轮双铧犁和七寸步犁。敝人的观察是:双轮双铧犁,多是用于深翻,一头牛拉着费劲,两头牛还过余,一句话,水土不服,早就被淘汰了;七寸步犁也是个深翻的工具,时用时不用。

套,即拉犁用的套。拉犁用的套,分两种:一种是皮的,一种是麻的。在套前部拴段皮条,叫脖带,下部拴皮打叫小肚带,上面拴个小绳叫上搭儿。套前部还有牲畜便于驾驭发力的东西,也分两种:一种是牛用的,一种是骡马驴用的。牛用的是用木制的,叫“牛样子”,中间穿孔,由套绳从孔中穿过,使用时将牛样子放在牛的脖子上,系上脖带、小肚带,套绳的末端就牵挂在犁杖上;而骡、马、驴的套,它不使用牛样子,它使用的是套包和夹板子,夹板子连着整个套,骡、马、驴上套前,必须先带好套包,然后再套夹板子。驴套和骡马套一样,只是大小区别。

盖。是种完地盖土的工具,由二年生柳树条编制而成,长方体,俗称盖。有大盖、小盖两种,大盖称霸王盖。盖地时,一人站在盖上,由牛或马拉着,一下子能盖两或三垄地,比人工快多了。

犁牵。铁制,是套和犁连接的部件。还有一种拖拉盖和犁的部件,由二寸见方、两头翘的木头制成。其样子和东北农村的雪橇(也叫爬犁)极相似。生产队解体以后,该农具就消失了。

“点葫芦”。春起种地,常遇大风天气,在下种时怕种子被大风吹跑,尤其播种谷子、黍子这些籽粒小的农作物。如遇到大风天气,就不种地了?不知在何年何月,先人们用上了“点葫芦”。“点葫芦”是一种一米左右长把儿葫芦,人们在葫芦头处开一个大一点的口,在葫芦把儿的顶端开很小一个口。播种时,把种子投进去,点种的人身子较倾斜,抱着大葫芦,一边走一边轻轻地敲着葫芦把,种子即均匀的流出来播撒到地里,这种葫芦就叫“点葫芦”,也可以说是最原始的播种机。

粪箕子。是种地时滤粪用的工具。所说的滤粪,实际上就是撒粪。粪箕子用桑树条或柳条编制而成,它的一头是梁,也叫拎手,另一头是开口。粪箕子除了滤粪,想当年也是人们拾粪用的工具,在粪箕子的拎手上绑上个背棍,就成了拾粪用的粪箕子了。和粪箕子的配套工具叫粪叉子。

粪叉子。铁制而成,安木把,是拾粪的工具。可别小瞧粪箕子,在肥料紧张的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曾有公社书记进村工作背粪箕子,以示亲农。

粪叉。粪叉和粪叉子是两个概念。在生产队时期青草麦秸秆,都成了积肥用的原料,所以到起粪时,非粪叉莫属。粪叉,也叫叉,是由钢筋锻造制成,一般四个齿,齿长近一尺,安木把儿。

砘(混)子。其实就是一个石头磙(gǔn)子。人们说白了就叫“混子”,过来人也就知道是什么了。地种完了以后,为了保墒,用磙子压,我地人拉的磙子都叫“混子”,用牲畜拉的个头大的磙子叫碌碡,也是秋收碾场用的工具。

榔头。榔头的头和把,全是木制,其头部木质越硬越好。是收割高粱、玉米后刨下来的根基部位,人们称之为茬子,晾干后用榔头打去上面的土。过去,农家的土炕多数是用土坯来打,经一年或多年的火烧,再重新打,换下来炕坯作肥料,在成肥料前用水浸过,再用榔头把炕坯敲碎。还一个用处就是秋后或初春,在深翻的地里敲砸土疙瘩。榔头早已彻底退出了舞台。

拍粪木。顾名思义就是拍粪的木头。拍粪木一尺见方二寸多厚,一般用榆木、槐木等硬木料制作。拍粪木主要是拍炕坯及粗肥里的疙瘩。时过境迁,拍粪木早就进了灶膛。

二齿子。也叫两齿,二齿钩。是用两根铁齿做成,安上木把,就是两齿了。用它把车上的柴草扒下来;另外的用处是秋天刨完茬子,为了拾茬子省事,事前用两齿磕打茬子上的土,也有用两齿在深翻过的地里砸土疙瘩的。现在,茬子不刨了,也没土疙瘩可砸了,两齿也退役了。

秋收工具:

主要的秋收工具是镰刀,但是镰刀在现代化收割机面前已败下阵来,不过家家户户小片地收割还用得着它。

把寸。它这不起眼的收割使用的小农具,因多年不用,多数都在工具箱或抽屉里隐居起来。它个头不大,长二寸许,宽一寸许,铁制,是掐高粱、谷子、黍子必不可少的收割工具。据考古发现,先人最早种植的是粟,所以最先使用的收割工具之一就是把寸。

环锥。农家平日为玉米脱粒靠的就是环锥。所谓的环锥实际上和八寸长的铁钉差不多,只不过比铁钉要尖 ,头上安了一个木质的横把。在没有脱粒机以前,人们用它在玉米棒上穿刺,为其脱粒。现在人们都是用脱粒机脱粒,环锥只能进工具箱赋闲。

打场农具:

碌碡。前文写石头磙子时,曾提碌碡。其实碌碡主要是打场工具。高近一米,横截面约40厘米,重约三四百斤。打场时,有一框架镶嵌,由牲畜拉着,带动碌碡碾压。碾压的主要农作物有:小麦、高粱、豆类及谷黍等。脱粒机出现后碌碡去哪儿了,有的进了垃圾坑,有的成了把边人家的护墙石。

叉子。分木叉和铁叉两种,当年在农家是不可或缺的工具,庄稼收进来,需用叉子垛垛,打场需要用它翻场、起场,打完场,麦秸也好,瓤子也好,都要用叉子垛起来,农家的柴草也得用叉子垛, 机械收割初期,仍旧由叉子挑出秸秆。近些年秸秆还田,叉子也逐渐淡出了。

耙子。分沙耙和扌刀耙。沙耙,全木质制作,是打场的专用工具,当碌碡压场到一定程度,用叉子起场,再用沙耙把残余沙出来,沙耙只有此用。当沙耙剩下的残余,就由扌刀耙来完成了。扌刀耙分竹制和木制,功能一样,除了打场,还用来扌刀柴草。沙耙自消自灭,沙耙没场可打,但是扌刀耙子还在扌刀柴草。

扫帚。(现在仍是清扫工具,不赘述。)在当年打场时,随时随地用到扫帚,不可或缺。

赶场滚。只见到过它用来赶场,“滚”字何来,存疑。赶场滚,用一米多长、二十厘米宽、三四厘米厚的木板,中间打孔按把儿就制成了,它是用来推攒粮食的工具。也有的大一点的赶场滚,前头有人拉着后头有人推着攒。时移世易,尽管赶场滚不再赶场,人们扫雪仍派上用场。

扬锨。单就一个“锨”字,词典曰:掘土或铲东西用的工具,原始为木制,头部板状,后端安把儿,后来有了铁制的(我地叫锹,一直作为农具使用)。从前,木制的可用来铲土、粪等用,后来就专用打场了。扬锨没有彻底退场,当粮食收获以后,人们仍用以去除杂质或攒粮。

茓子。用大高粱或芦苇蔑子编织而成,是囤积粮食的工具。过去,不管是农家院还是国家粮库,一直使用茓子屯粮,现在国家有现代化粮库,农家用上了钢制粮仓。茓子,不见了。

苇席。苇席除了铺炕,最大的用处是做苫席。生产队时期,苫席是防雨工具,一直过渡到苫布、塑料的出现才缓慢退出。

锹、镐、锄头、钉耙老四位,始终是与农民相伴,不离不弃的好朋友。

暂记于此。

来源:乐亭故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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